塵封的刀下是一輪奪命的詛咒
隻可惜在此之後
命運才讓我遇見了你
……
這一年的雪,下的特別的大。
一片破敗,模糊了黑夜白晝,成千上萬的雪片從天上接連不斷的扯落,就像要把天地間一切都絕望的覆滅。
黑壓壓的盡頭,是一處群樓,一盞被風吹熄的燈籠在半空中暗暗擺動,依稀才辨得上頭殘破的字跡——客棧,鎮上隻此一家。
一隊忽然降至的人馬就這樣在客棧前停了下來。帶隊的青衣男子先行下馬,走到中間的馬車前,恭敬的問道:“領主,依屬下看今晚我們就在此投宿吧。”
不見奢華的馬車內,沒有動靜,久久才傳來一聲男子低沉的輕允。
“恩。”
隻見車幕輕啟,男子下了車,縱然他的打扮很是隨便,也掩不住他那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他隨意打量了一下麵前的普通客棧,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他的手下,青衣男子很快發現領主的這個習慣表情,小心的問道。
“沒什麼。赤澤,你先進去安排一下吧。”
“是。”被稱作赤澤的青衣男子領命,沒多說什麼,先行一步進了客棧。
領主隨即轉身,親自從車內牽出了一名女子,這就是他的夫人妙子。而他臉上的表情也在這一刻放柔下來。女子纖弱的身軀著了地,領主趕緊把她懷中的繈褓擁入懷裏,生怕嬌弱的妻子累著,寵愛之情自現。
“妙子,累不累?”領主的語音也是自然的輕柔,附在妻子耳邊,關切的說,“我送你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今天急趕了一天的路,因為這突如其來風雪,打擾了他們的行程,如今晚再遲些,恐怕一隊十幾人便要露宿野林了。
“好。”妙子虛弱的笑了一下,為了給丈夫安心。
他的丈夫——皇川天日,就是這麼把她小心的嗬護在手心裏。
而自己的身體向來不好,為了求醫,舟車勞累,受盡奔波之苦。對於這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她一向隻有感激的份。
“進去吧。”
一行人就這麼紛紛走進了這家暴風雪中的孤立客棧。
客棧裏,幾雙陰森森的視線毫不避諱的向這一群新入住的客人襲來。
“店主,想不到,這樣的風雪夜,還能守來這麼一群肥羊。”
“嘖嘖,今天又可以大撈一筆了!”這是店主的聲音,枯燥的幾近嘶啞,而後就是一陣刺耳的賊笑。
這樣幾人就在角落裏悄悄退去,沒有人發現,客棧裏維持著一派祥和。
皇川陪同妙子到了房裏,直到看著妻子專注的把繈褓中的孩子哄睡著,他才出聲:“好了,我們的女兒都睡了,你也累了一天了,餓不餓?”
妙子搖了搖頭:“還好。”不是不餓,而是累的已經忘記餓了。
“那好,你先休息吧。我去拿點吃的過來。也許你睡醒了就會感到餓了。”
他正要離去,想不到妙子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別走。”
皇川好笑的安撫了一下妻子:“好好,我不走,陪著你。”像皇川這樣一位一方霸主,想不到現在卻對眼前一位小小女子的柔柔細語言聽計從。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確定妻子已經睡塌實了,他才放心的起身走了出去。
拉開門,他獨自步下長長幽暗的走廊。
走廊盡頭是一塊後院,整塊地被雪覆蓋的滿滿的,光禿禿的樹枝仿佛被白雪壓的喘不過氣來似的。
突的,後院的門“嘎吱”一聲地開了。
隻見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孩子,手捧著一碗米飯,遞給了門外另一個同樣年紀的流浪孩。
那蜷縮在外頭的孩子,回頭,小心的接過來,那一刻有些驚訝,髒稀稀的臉上看不清麵容,隻辨得這一刻他笑的很真誠:“謝謝。”衣衫襤褸的他,笑容裏多了份雪一樣的光華。
原先的孩子沒說話,隻是關上了門。靜靜走回院裏,提起幾乎人高的水桶走開。
背後的雪依然在下,沒過了他的影象。
皇川也隻是冷眼觀過此幕,沒多記在心上,徑直的向廚房走去。
孩子撮撮凍的通紅的小手,拎起身旁注滿水的水桶,再一步步吃力地向院子走去。
掂起腳尖,小心翼翼的把水桶舉過頭頂,把水一點一點的灌進及他人高的水缸裏。這一切已經是極盡他全力。他也看不到這樣的天氣裏,缸裏的水已然結冰。
“小兔崽子!有又給我偷懶了,是不是!”伴隨著這樣一個嘶啞的有點破碎的聲音,一名中年男子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