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赤岩城,金堯答應進入荒州後一路帶上胡不奇時所交換的條件,就是讓他把青霄道君勾結魔修弄出那些大陣的目的,通過狐族的消息網悄悄擴散出去。
這件事讓妖修去做的好處,就是等這個事情傳到遠在蒼雲宗的青霄道君的耳朵裏的時候,恐怕已經怎麼查都查不出消息的確切來源了。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大家之前討論過的,給山海界的眾修士們提個醒。山海界那麼多修士,十個裏隻要有一個對這個事情將信將疑,有了些許防備,那麼那些魔修布陣的動作都會被拖慢。
隻是沒想到的是,這麼做竟然意外地把青霄道君的注意力引到了其他地方。
青霄道君習慣性的用指尖敲擊著桌麵,他活的年頭太久,經曆的事情也太多,想要從那浩如煙海的記憶中尋出些可能是泄密者的蛛絲馬跡,實在有些困難。
不過……一直有一個人,從來都是他的肉中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無論過去多久都不可能忘記的存在。
但這麼久……多久了呢?五千年還是六千年?自從那人負傷撕開空間壁障逃離山海界,那麼久都沒有那個人的消息了,他是不是還活著?連派出去處理他的人也全都消失無蹤,是沒找到還是……
青霄道君突然聯想到之前他那心腹所說,在那個靈氣稀薄的異世界,一出空間通道便遇上了個擅長空間法術的出竅……
口口聲聲與他青霄有舊怨,又擅長空間法術……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那人是知道他最大的秘密的,但又是否知道有關大陣的事情呢?
看樣子,也是時候動用他埋在天極門裏的那些釘子了。
之前他那心腹回話時,可能是因為時間久了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也可能是他當時就沒怎麼聽清楚,所以並沒有提到金堯原話中說過的搖山派,隻說是那出竅似乎原本就與青霄道君有些恩怨。這就莫名其妙地將青霄道君思路誤導到了一個誰都想不到的地方去了。
當然了,這也跟青霄道君從來都沒有把搖山派這麼個不起眼的小門派放在眼裏有關。畢竟當時那個小門派修為最高的掌門也隻不過是個元嬰,哪有資格跟出竅期的修士扯上關係?更不可能進入青霄道君的視線。
這倒是碰巧的讓金堯他們暫時避開了青霄道君這麼個大麻煩。
就算心裏有了千般的打算,青霄道君表麵上仍然什麼都不會表現出來,依然是之前那副被氣狠了的模樣。他雖與眼前這老魔合作構築天梯,但僅僅是利益驅使,彼此之間的信任幾乎為零,自然不可能真的把性命交關的事情分享出去。
“泄密的事情本尊一定會好好查個清楚,至於那群壞了咱們好事的家夥,便交與閣下處理如何?”
那黑袍人眯了眯眼睛,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行啊,你說怎樣便怎樣。”
“既如此,那本尊便先告辭了。也規勸閣下一句,莫要貪圖那杯中之物,還是早早離去妥當。蒼雲宗的巡查弟子都不是吃素的,九天伏魔陣可是連大乘期都能困住的。”說著,青霄道君起身便要離開。
“等等,剩下的幾處子陣還繼不繼續了?被破壞的那幾處呢?修不修?”
“自然是要繼續的。”青霄道君意味深長地看了黑袍人一眼,“你我二人,哪一個是能扛得住飛升劫的?”
“既如此,陣眼處那物可得準備齊全,不然可就前功盡棄了。另外,外頭這些個傳言若是傳到了蒼雲宗宗主的耳朵裏,道君可想好應對的法子了嗎?”黑袍人同樣回了青霄道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說話的語氣,和剛才青霄道君勸他趕緊離開時幾乎一模一樣。
青霄道君被他一噎,臉色青青白白變了幾變,最後一甩袍袖,氣哼哼語氣不善道:“知道了,且等著。”
凶獸檮杌的虛影從出現到消失不過盞茶的工夫,可就這麼一會兒已經在眾妖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這會兒他們架也不打了。修為低,血脈等級也不給力的,還沒從之前強大的壓迫感之下恢複過來,到現在還在地上趴著呢,有些甚至還有七竅流血的症狀。
而那幾個修為高或者血脈等級高的,也不怎麼好受,就算剛才勉強沒跪下,現在腿腳也還是有些發軟。
在場所有的妖修當中,現在狀態最好的居然是疾風犼。畢竟他們犼這一族,在傳說中的名聲也沒有比上古凶獸好多少,一樣是凶殘的代名詞。所以凶獸,哪怕對他也有些壓製,在他看來也還挺親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