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的黑氣不過是蒸騰了片刻之後便告消失,但這也並不能讓人放鬆。眾人的心頭上一時間仿佛壓上了一層厚重的烏雲一般,沉悶悶的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似的。
“剛才那個是怎麼回事?我好像看到了衝天的魔氣,是我眼花?”陳子傑揉了揉眼睛,明知故問。
“我也看到了,”柳玲蓉跟著道:“難道咱們全都眼花了?”
“確實是魔氣。”金堯往前幾步,扒開及腰的草叢,看了看一旁的樹幹上的爪痕,“那家夥留下的記號就是指向那個山頭,恐怕真的是魔修又作妖了。”
“也不知道這次他們又在折騰些什麼,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好事。”陳子傑還記著前天救下的那人就說過,他們的門派就是被魔修摧毀的。感覺最近魔修活動的有些頻繁啊。
“這裏……距離兩河城也不遠,剛才那道魔氣那麼誇張,在城裏應該也能看見的吧?”秦墨皺著眉,“難道城裏的人都不管?”說著他還朝著來時的路上張望了一番,好像那裏馬上就會有兩河城的修士出現一樣。
“他們才不會管。這荒郊野外的,有魔修跟人打架又不是什麼稀罕事,隻要不是在城裏折騰,誰會在意這些?倒是咱們,”金堯拍了拍帶著爪痕的樹幹,“看樣子要快些趕過去了。”
眾人點頭應是。
隻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出,剛才那道黑氣絕對不是魔修在跟人交手這麼簡單,不然,他們不會在那一瞬產生那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修士們有時會對某些事情莫名生出些無法言喻的感覺,這種感覺往往預示著些什麼,讓修士們不得不重視。
但是像現在這樣,幾人同時有了一樣的預感,卻是十分罕見的,這事情恐怕是隻大不小了。
幾人跟著金堯,順著爪痕的指示一路翻山越嶺的,不多時就來到了那處山腳下。
還未上山,風中就隱約送來淡淡的血腥味。
“上麵恐怕不太安全。”人類修士都能聞到的血腥味,對於妖修來說已經絕對算得上濃鬱了,這山上的情況一定不太妙。金堯伸手攔住眾人上山的步伐。
雖然現在並不能確定出事的就一定是那個家夥,但金堯不吝以最壞的結果來揣測山上的情況。如果憑那個家夥的修為都會出事,那山上的魔修的實力幾乎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了。他自己倒是有把握能應對,但秦墨他們就不適合跟著一起上山了,一旦有什麼事情,人多他顧不過來。
“我先上去看看,你們找個地方躲著,等我回來。”
“老大,那我……”疾風犼有些蠢蠢欲動,它倒並不怎麼在乎什麼魔修、仙修之類的,但山上可能有人打架,它就很想去參合一腳。也是最近一段時間在飛行法器裏憋得狠了,它需要鬆散鬆散筋骨。
可惜,金堯並不想如它的意,“你也留下,這裏沒人守著不行。”意思是讓它留下來當保鏢。
秦墨他們幾個其實也想跟著,但看金堯這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就知道山上的事情並不適合他們參與。於是紛紛點頭,並各自在附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身。連獨角獸也是,不過它的樣子更像是在覓食。
看大家都藏了起來,疾風犼隻能無奈地也蹲進了山石底下的陰影中,並用風盾隔絕了自己的氣息。
見眾人都藏好了,金堯不再耽擱,騰空而起直接飛向山頂。
幾個月前,烈風收到了自家失蹤了兩千五百多年的老大發出的召集信息,感覺糟心不已。原以為這隻金毛老虎早就不知道在哪裏嗝屁了,沒想到兩千五百多年都過去了,他居然又活著出現了。
想當年,當金堯這個當老大失蹤之後,他們這一群大大小小的妖日子就變得不怎麼好過了,老是被別家的妖排擠欺負不說,還總是有妖來他們這裏挖牆腳、搶地盤。一些意誌不堅定的,沒多久就各自投奔了新主子,而他們剩下的這些則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整天過著打打殺殺、朝不保夕的日子。
但是就算這樣的日子,也沒能長久。
幾年後,附近最強的一位妖王看上了他們這塊地盤,他們這剩下的幾個哪裏會是人家的對手?用不了幾個回合,死的死,傷的傷,眼見事不可為,他們便放棄了地盤,作鳥獸散,從此成了流浪的妖。
其實像烈風這樣實力還算不錯的,倒是有不少人願意拉攏他,給出的待遇也還不錯,但是可能是因為貓科動物的天性,他的性子比較獨,不喜歡跟人紮堆,也瞧不上其他妖王。當初他會願意跟著金堯混,不過是因為大家都是貓科,又都是虎形,金堯的血脈等級夠高,實力又強,認下這麼個老大並不丟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