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廣場之上，所有人目光緊張地看向光幕內的少女。
整個劍山上下，隻有她一個人穩穩當當地站立在第九十九柄巨劍上，青白長袍和墨色長發一起被高空中呼嘯的風卷動，縹緲空靈得像是隨時就會消失不見。
帝訣眉心忽的微不可見地一皺，原本清冷孤傲的神情帶上了幾分莫名的陰鬱，視線緊緊盯著上空光幕中的纖細身影。
就在他皺眉的那一刻，台上的少女忽然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整個人的麵色由原本的紅潤驟然轉白。
鮮紅的血跡沾染上她的衣袍，原本清麗絕塵的氣質被染上頹靡的豔色。
像是有些扛不住那激蕩的狂風或是不為眾人所感知到的磅礴劍意，凰千晗的身軀驀地站立不住，半跪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地麵，才堪堪穩住身體的平衡。
秋鶯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凰君煜瞳孔驟縮，那張貴氣桀驁的俊朗麵龐帶上顯而易見的焦慮和擔憂。
怎麼回事？
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會突然吐血？
那麼大一口血，凰君煜恨不得是從自己嘴裏吐出來的。
賀老抓著窗柩的手上青筋明顯，眉頭皺的像是能夾死蒼蠅，原先因為見證凰千晗登上第九十九層的興奮和愕然被滿滿當當的擔憂所代替。
除了院長和當初建造這處劍山的青黎尊上，還未曾有人踏上過四方聖院內劍山的第九十九層。
凰千晗踏上的雖然不是真正的劍山，但也從未弟子踏足至她現今所在的高度。
賀老招納凰千晗的心早就在她破了第九十八柄劍時就已經達到了巔峰。
如今看著她這蒼白著一張小臉搖搖欲墜的模樣，那是擔心的不行，就像是有人把他們四方聖院的寶貝扔到地上還狠狠碾了幾腳一樣。
心痛！
無比的心痛！
賀老抿唇，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握起，在心裏暗中給凰千晗打氣。
加油！小丫頭！
最後一步了！
衝鴨！
季淮之麵色也早已沒有先前的平靜，神色中的思索越發明顯，視線一直落在凰千晗身上。
哪裏冒出來的小妖孽。
這天賦，比他剛開始想象的還要好上不少。
凰千晗的雙眼依舊閉著。
她半跪在地上，低垂著眉眼，麵上的神色被垂落的劉海遮擋了大半。
眾人隻能看到她流暢白皙的下顎，和下顎處明顯的已經凝固了的鮮豔血跡。
少女的額間，像是有紅光一閃而過。
雖然微弱，但確實存在。
凰君煜猛地一怔。
別人不清楚，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被頭發遮掩的紅光，但是他哪裏會不知道！
那是凰家的血脈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