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
在陸應次背上的不敢放肆,狠狠抓住了顧沈清的手。
他眼睛又黑變灰:“拿著那支筆,它能改變鬼戲。”
顧沈清意識到,他的生命已到盡頭。
“好。”
“我的存在很特殊,我是主動進入這裏的,這支筆,蘊含了很多東西。”
書生仿佛回光返照,眼神忽的透亮,像回到了自己青少年的肆意時空裏。
“拿著它…”
顧沈清一邊握著他的手,一邊示意楊柳意和李輝楷快些去還棺材,把棺材給了他們裝備。
兩人把棺材收進道具欄後,飛快奔跑。
不敢放肆沉著眼睛:“你知道嗎?我現在很痛苦……”
“感覺靈魂要被扯出來了,關節非常疼,腦子也很痛苦……”
“我都不知道,為什麼還能說得出話來,好痛……好痛。”
顧沈清握著他的手腕:“出去以後我給你的書投月票,給你買推薦,我做你的榜一大哥!”
陸應次背著書生,身軀一震,用詭異的眼神看了顧沈清一眼,不相信這是他能說得出來的話。
“榜一嗎……好,好!”不敢放肆眼中染上笑意。
他覺得,好像痛苦也沒什麼了。
晚霞褪去,夜漸深。
書生道:“把我放下來吧,背著累……”
顧沈清在地上墊了褐色披肩,
陸應次把他放了下來。
顧沈清看著深沉的天色,坐在了地上,神色晦暗不明:“休息吧。”
書生側著頭:“不怕我死後,世界破碎嗎?”
“你不是說還有半小時嗎?棺材在雞鳴的時候交給NPC也就是淩晨四點,以這不正常的流速,你能活到那時候的。”
顧沈清有點無聊,隨手拔了條狗尾巴草,玩著。
陸應次沒有作聲。
忽的,他覺得自己的手有個異樣觸感。
“你把道具給我幹什麼?”
原來是顧沈清把道具神之筆給了他。
“你看一下吧,它的簡介。”
筆者將死,遺憾叢生,逆天改命,揮毫造物。
“之前平平無奇的幾張空白卡牌,都能被你改造成那麼強大的怪物書。”
“神之筆…你肯定也可以的。”
陸應次聽到“神”這個字時,眉毛一挑。
“好。”
陸應次觸摸道具,神之筆進入道具欄。
不敢放肆躺著:“你們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你們是在拯救世界嗎?”
陸應次手指懸空敲著什麼,顧沈清回答了他:
“這才幾萬人,算不上世界。”
“我才沒那個能力,力挽狂瀾。”
書生:“也對,不是整個藍星卷入鬼戲。”
“對了,你知不知道,鬼戲還有一個名字,它還叫做歸墟。好聽吧?”
顧沈清一笑:好聽?他可不覺得。
歸?能不能活著回到現實世界都說不定。
“嗯,好聽。”顧沈清看著天上稀疏的星子,回答他。
不敢放肆惘然:“是我給它取的。”
“這就是‘外星人’的一場遊戲,他們本來要讓全藍星一起來的,但最後計劃改變。”
“這場鬼戲變成了博賭。”
“他們在比,人類的勇氣和長情。”
顧沈清一愣:“勇氣和長情?”
他意識到,這也許將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結束。
不敢放肆,便是那個關鍵的突破口。
“你在想什麼?”
顧沈清意識到書生睡得不舒服,伸出手示意他睡在自己手上。
書生也沒客氣,枕了上去,沒說舒不舒服、硌不硌腦袋。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結束鬼戲的關鍵?”
“不,不,歸墟的結束不會是因為我。”
“我無親無故,沒有人會留戀我,‘長情’我永遠也達不到。”
“我覺得,那兩個人,會是你們。”
書生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如果這是我寫的一本小說,那…你會死,他……會留在人間。”
書生看了眼全神貫注的陸應次。
“我不怕死……”
他看著天光漸白,聽著公雞鳴叫。
“時間真快啊…”心髒抽搐,像秒針跳動一般扯著靈魂。
他站在生命的終點,狂笑著死神的無能。
呼吸停止。
顧沈清抬起冰涼的手指抹上自己的眼角。
淚尚有餘溫。
“走好。”顧沈清用披肩覆上書生的眼臉。
他站在終點,笑死神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