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話呢,到底什麼時候能還錢!”話音剛落,緊接著就是玻璃製的東西砸在地上,裂成碎片的聲音。
染著黃色頭發的男人一腳踹上去,已經來了快一個小時,連一半的錢都沒要到,竟他娘的浪費時間。
“我告訴你,咱們哥幾個可是很忙的。”他說著一把攥著曾濤的衣領子,往前麵甩過去,正好扔到一個穿著黑色靴子男人的腳下。
“看見沒,這是嚴哥,一會他要是動起手來,你這後半輩子算是廢了。”
曾濤聞言,戰戰兢兢地抬頭看了一眼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嚴哥,我是真沒錢了,您也看到了,我自己生活都是問題.”他嘴唇嚇的變成了慘白色,就連牙齒也不停哆嗦著:“而且、而且要是有錢早都拿給你們了是不是?!”
曾濤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住麵前男人的褲腿,他早已被揍得鼻青臉腫,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鼻血橫流。
要是再被打下去,他今天估計都要交代在這兒了。
“滾。”
嚴測嫌棄地看著地上的男人,一腳將他踹開好遠。
他站起身,在這屋裏隨意轉著。這間屋子不大,十幾平米一個單間,裏麵已經被砸的爛七八糟了,門口那放了一大堆垃圾,走進了還能聞到腐臭味。
邋遢男一個。
他們剛來的時候,已經把這屋裏通通翻了個遍,連一樣值錢的都沒有。
上麵已經交代了,這兩天務必要把錢要到,眼看著時間已經快要到頭了,嚴測耐心早就被磨得所剩無幾。
他邁開長腿,剛準備過去親自給曾濤一點教訓,腳上似乎踩到了一個相框。
外麵的那層玻璃已經碎了,照片裏的女孩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站在江邊,烏黑的長發被吹的飄起一點,側過頭衝著鏡頭笑。
嚴測心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他舔了舔唇,真他娘的純!
他饒有興趣的將那張照片撿了起來,女孩的臉更加清晰地印在他眼中。白淨的巴掌小臉,一雙眼睛如同小鹿一樣幹淨澄澈,甜到人心裏去了。
“女朋友?”
嚴測看著那張照片,狀似隨口問了一句。
見嚴測的注意力被別的事情轉移了,曾濤臉上有驚喜之色閃過,似乎是覺得自己有救了。
他連連點頭:“是是是,這是我女朋友,在一家牛逼的廣播電台上班,一個月工資賊高,您去找她要錢,一定要得到!”
見曾濤這邊實在要不出來錢了,剛剛的黃毛男心裏有些動容,上麵催得緊,不管怎樣,先把錢要到再說。
“嚴哥,你看要不我們......”
黃毛男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嚴測一腳踹過去,“冤有頭債有主,還是不是個男人了,指望著自己女人還錢??”
聽到曾濤承認照片中的女孩是自己的女朋友,嚴測心裏沒由來的一陣惱火,就這種人渣還能有女朋友,這世道是怎麼了?
*
“上車的乘客,請站穩扶好。下一站,玉橋洞站。”
公交車上的廣播剛播報完,微信就彈出了幾條消息。
明夏單手抓住扶手,有些艱難地從包裏把手機翻出來,又是房東發來問什麼時候交房租的消息。
她看了一眼,重新返回到聊天頁麵,三個小時前她給曾濤發的還錢的信息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到現在還沒等來一條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