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工廠內,無數穿著灰色工作服的工蟲在忙碌。
如此之多的工蟲,竟然沒有一點嘈雜的聲音,有的隻是冰冷的機械碰撞的叮當聲,一個工蟲隻負責一個任務,當所有的項目完成時,一支全新的機械槍或是一顆精密的炮彈就被生產出來,放置在密封箱裏,運送到前線。
在大家都緊張忙碌的時候,一個瘦小的工蟲正站在角落裏挨訓。
高大的領班卡迪筆直地站著,無語地看著麵前縮肩駝背的工蟲:“你幹什麼?縮頭縮腦的,沒有一點工蟲該有的嚴肅認真!你還是不是工蟲?”
喻航畏畏縮縮地點頭,內心卻在腹誹:我本來就不是工蟲啊。
“力氣還這麼小,當初是誰把你招進來的?”卡迪從鼻孔內哼了一聲,指著一個方向:“去!把你今天該打的螺絲給我打完了!不然就沒有工資!”
對於工資,喻航不敢怠慢,他終於振作起來,一本正經地對卡迪敬禮,大聲回複:“是!”
喻航在卡迪的命令下跑著去工作,隻聽見卡迪的聲音遠遠傳來:“雌蟲什麼都幹不了,以後不好找雄主,現在趁你長的不錯還年輕,說不定能找到個好雄主,打螺絲沒出路的……”
喻航拉了拉帽子,謹慎地蓋住頭上的隱藏貼,覺得卡迪的話很好笑,他也想找碗軟飯吃,可惜他不是雌蟲,沒有雄蟲會娶他。
喻航是個人類,或者說,他曾經是個人類,現在嘛,他已經是一個雄蟲了。
在一個月之前,剛剛成年的喻航還在扛著蛇皮口袋,坐著綠皮火車去大學報到,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到了學校,才看見學校氣勢恢宏的大門,還沒來得及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一輛邁巴赫就朝他撞來。
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喻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聽見了人們的驚呼,他最後看到的,是他蛇皮口袋裏的衣服散落一地,他最後的念頭不是我要死了,而是洗幹淨的衣服髒了。
喻航想罵人,麻蛋兩個字滑到嘴邊,還沒說出來,就一陣劇痛襲來,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當他再醒來時,他已經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渾身赤條條的,連條褲衩子都沒有。
他的第一反應是:我居然沒死,真是福大命大。第二反應是:誰在惡搞我啊?我怎麼在這裸奔啊?
他才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見嘈雜的聲音正朝著這邊過來,他頓時手足無措,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怎麼辦?會不會被當成變態抓起來送進公安局啊?
不遠處一個廢棄的坑洞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趕緊跳進去藏起來。
小型飛行器接二連三地落到地麵上,從裏麵走出一隊井然有序的工蟲,拿著儀器到處敲敲打打。
喻航藏在坑洞裏,什麼也看不見,隻聽見乒乒乓乓的敲擊聲,他聽著上麵的聲音有些糾結,要不要向他們求救,可自己現在一件衣服都沒有,會不會太丟臉了?
哎呀算了,丟臉總比丟命強。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他已經感覺到寒風從他的皮膚上吹過,正在不知不覺中帶走他的溫度。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被凍死。
而且他還沒進學校大門就被車撞翻了,現在還沒報到呢。
喻航咬咬牙,還是決定向那些陌生人求救,要兩件衣服,請他們把他送回學校,下定了決心,他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你們好,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