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姐兒真真好福氣!嫁妝豐厚不說,這所嫁之人還是個秀才爺。”
盤口村的朱家正在辦喜事,貼著大紅喜字的妝奩中,一隻赤金紅寶鐲子格外打眼,惹得來觀禮的大姑娘、小媳婦均羨慕不已。
或許是人禍福悲喜各有不同,若此時有抹眼淚之人來哭鬧,這事兒就耐人尋味了!
“娘,兒子求您了,明紫也將將十五了,這婚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給明秀侄女的!”高壯的莊稼漢子勿勿趕到內院,咚的一聲跪在地上,無奈到痛哭說。
“啥子讓不讓的?明秀與鄭娃這是情投意合,隻怪明紫無福,現下都進氣困難了,難不成要人堂堂秀才爺娶她這將死之人?”張婆子三角眼一翻,沒好氣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漢子說。
“情投意合?與有婚約的姐夫情投意合,這與戲子之約有何不同?”鄉下婦人打扮的美婦抹著眼淚跨進院子,語氣嘲諷。
張婆子火了,起身找了根三尺長的竹條便往美婦身上抽,邊抽邊罵,“你這個賤婦壞得很!拿我孫女與戲子比。”
美婦也不喊疼,倔強的背更挺直了嘲諷道:“還不如戲子呢!戲子可不會大冷天穿個夏衫,胸口露著一大片就往未來姐夫身上貼,更不會在堂姐落水昏迷時與堂姐的未婚夫辦喜事。”
哎呦喂!
本來觀禮的大媳婦、小娘子一個個豎起了耳朵。
張婆子氣得將手中的竹條揮得更厲害了,莊稼漢子來護著美婦說:“娘,這婚事要兒子成全明秀侄女也行。您借兒子十兩銀子,讓兒子去交了明紫的晚婚稅,好讓她有機會再另尋人家!”
張婆子直接連莊稼漢子一起打了,邊打還邊罵,“沒銀子!是鄭娃不要明紫了非要娶明秀的,明紫無福,有你們說不讓便不讓的份嗎?”
“有福無福不是婆母說得算的,鄭普童是明紫的未婚夫,明秀侄女想搶了去,行!那妝奩中的鐲子與你頭上的釵子是我的東西,你還過來也行。”美婦忍著疼,眉頭也不皺的說。
“想得美!你說這鐲子是你的便是你的?它是我張家祖上傳下來的。”張婆子邊上微胖的婦人身著喜氣的桃紅襖裙,說話傲慢又譏諷。
微胖婦人還湊到美婦人耳邊,用隻兩人聽到的聲音挑釁說:“縱使明紫侄女能醒來,可她還是比不得我的明秀,如今秀才爺都不要她了,你們不退婚又如何?”
“咦?那便請二娘說說我哪兒比不上朱明秀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胖婦人背後響起。
這就是那倒黴的,快要咽氣了的,還要讓出未婚夫給堂妹的姑娘--朱明紫了。
姑娘繼承了她娘的美貌及高挑,杏眼小臉還膚白,雖說一身粗布帶補丁的衣衫不適合今天的場合,可她硬是靠一份冷冽鎮住了場子。
“鄭普童與我的婚姻未解,明日我就是不讓他與朱明秀成親又如何?”明紫清冷的眼,掃視著在場的人說。
“木已成舟,你想怎樣?”明紫的架勢使胖婦人小朱張氏略有些緊張地板起了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