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胖子剛順口快要把‘白頭偕老’這四個字說完時，吳峫反應過來，在桌子底下拍了下胖子的大腿提醒他。
他們從不會提起壽命長短這回事，隻要他們在有生之年相伴，安於現狀就好。
知道胖子沒說出的話是哪幾個字，張日山臉上帶著略顯幸福的微笑道：“是得白頭偕老……”
聽到張日山這比較小聲的話，吳峫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心裏倒是猜出了張日山的想法，但麵上卻是不顯露任何一丁點神態。
黑瞎子倒是沒有像吳峫他們，而是深深看向張日山，斟酌了下說道：“副官，想清楚了？”
同為上百歲的人，黑瞎子不像張啟靈，也不像張海客和張日山，他很理智冷靜，就算是再喜歡解雨臣也一樣。
不會輕易說出像張日山這樣的話，因為他知道他自己做不到，因為不放心自家傻崽崽一個人呆著，也不想讓家人兄弟的香火斷了。
“一開始就想清楚了。”張日山很是鄭重的回答黑瞎子，他知道黑瞎子是在給他忠告。
但他覺得自己早該在幾十年前陪著佛爺了，多活的這幾十年讓他遇見南風也已經足夠了，再多的他不太想要。
“……”黑瞎子收回了看向張日山的目光，然後將手中的果盤放桌上，站了起來轉身走出院子前說道：“啞巴張你們趕緊出來，黑爺我去開車了。”
“瞎子他……”
“我師父他……”
解雨臣和吳峫同時開口說話，又在聽見對方說話時停了下來，雙方眼神對上又在下一秒移開了。
“瞎子他也是一時沒想清，張會長你別怪他。”解雨臣會意的先開口說話了。
吳峫跟上說道：“瞎子他麵上看著吊兒郎當，凡事不過心，實際上他是真在意。”
很早就了解自家兄弟老友什麼樣的張日山，隻是無奈的搖搖頭，“他是個極其重情，但是又能夠保持冷靜和理智的人。”
“瞎子他身上擔著的東西也多，放不下，也在堅持著活下去。”
張日山又扭頭看向右側抱著解齊小朋友的解雨臣，“他無法給你與子偕老的承諾，你會後悔嗎？”
“在看到自己白發皚皚，而瞎子卻依舊還是年輕時，那時你覺得自己會後悔嗎？”
要不是吳峫他們幾個清楚張日山具體想要表達的什麼意思，都快要以為他是不是想要橫刀奪愛了！
被幾雙眼睛牢牢盯著的解雨臣淡笑著，很快給出了一個在他們意料之內的回答，“我明白，要是會後悔，我就不會做出現在的決定。”
“我也明白瞎子不給出那樣承諾的顧慮，所以我想要他活得久一些。”
吳峫偷偷用眼角瞄了眼身邊的小哥，他的回答也和小花一樣，從未希望過和自家小哥一起共白頭這件事。
現在看來，有瞎子這個便宜師傅在，他們也不用擔心小哥這個五體不勤，又是九級生活殘廢的人孤獨沒人關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