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會知道有些人送刀是什麼意思。
這是黑瞎子他們族裏的風俗,贈刀愛人,意思就是那個人是自己心儀的對象,希望能夠長相廝守。
若是放在去長白山之前,黑瞎子還有可能實話說出來,但現在……
黑瞎子沒摘下的墨鏡後眼睛有些布滿了紅絲,臉上卻是扯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啊?這個啊。”
“是一些種族的風俗,意思是黑爺我祝花兒爺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這是一種祝福,或者說是一個護身符吧,花兒爺要是不方便帶著,隨便找個位置放著也行。”
“黑爺可不是那種強求的人~”
聽到黑瞎子這些話,解雨臣總覺得應該不是這樣,但看黑瞎子語氣裏透露出來的真誠,他又覺得黑瞎子說的也不是假的。
索性解雨臣將手中的木刀放在桌上手邊,然後脫下西裝掛在一邊,重新坐下後說道:“那就感謝你的祝福。”
“現在沒有外人,你可以把墨鏡摘下來。”
這後一句話隻不過是解雨臣隨口提議,並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但黑瞎子哪會這會真把墨鏡摘下來,那會把最真實的情緒泄露出來。
“墨鏡就不摘了,黑爺覺著吧,沒戴墨鏡就跟裸奔似的。”最終黑瞎子還是沒有把墨鏡給摘下。
不過此時的解雨臣注意力也不在讓黑瞎子把墨鏡摘下來上麵,他雙手手肘撐著書桌桌麵直盯盯的看著黑瞎子。
黑瞎子從一開始保持著玩世不恭的笑意,到後麵實在是有點笑不出來了,最終選擇了抿緊唇看著桌麵。
和那雙清澈溫柔脈脈的雙眼一對上,讓黑瞎子沒敢再和解雨臣對視。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強行留在花兒爺身邊,給花兒爺造成越來越大的困擾。
“花,花兒爺,怎麼了?”黑瞎子放在桌下的雙手攥緊了外套衣尾。
解雨臣眼神不離黑瞎子,細細的看著他,帶著深深的歉意柔聲說道:“瞎子,我和秀秀有長輩訂下的娃娃親。”
“抱歉,之前沒有和你說這件事。”
再一次聽到娃娃親這三個字,黑瞎子隻覺得喉嚨處有一股鏽腥味上湧,但是他又忍了回去。
黑瞎子盡量把自己的聲音弄得跟平時一樣說道:“然後呢。”
隻是再怎麼盡力掩藏,黑瞎子的聲音也帶著些沙啞。
“我……”解雨臣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到要和黑瞎子保持距離,當個普通的朋友,他無法想象那個時候他會怎樣。
可是他也無法給黑瞎子一個承諾,一個未來。
書房內再度恢複了熟悉的靜默氛圍,解雨臣是不想,也無法說出口,黑瞎子是在拚命忍住喉嚨處上湧的腥臭味。
其實黑瞎子所求已經放得很低了,隻要此時的解雨臣說一句就算是無法保證,還是口頭上說說的承諾就行了。
但這點最低的所求最終還是沒有可能,因為黑瞎子他很了解解雨臣,比解雨臣他自己還要了解。
解雨臣也不是那種做出承諾卻不實現的人,他也能感受到一些黑瞎子的想法,但是他不能把這種無法實現的承諾說出口。
這對黑瞎子不公平。
“花兒爺,我很喜歡那首叫【越人歌】的詩歌,你聽過嗎?”黑瞎子抬起頭看向對麵的花兒爺,他選擇了勇敢走出那第九十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