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看著舅舅低頭不敢看他,嘴裏吞吞吐吐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不時在偷瞄他的臉色,一副做了什麼虧心事的模樣,很是無語,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是把什麼都表現在臉上,一點城府也沒有!
“舅舅,你既然有事,先去忙吧,我就不打攪你了。”
說完武安繞過鬱顯身邊,朝裏麵走去,鬱顯瞧著他懼怕的外甥沒有質問他,如蒙大赦,飛快的朝外麵跑去。
武安走了一段路,回頭看著鬱顯慌裏慌張的背影,搖了搖頭,繼續朝裏麵走去。
一進後院,武安就看見三弟武毅和六弟武勇正在和兩個男子在廊下說笑。
定目細看,其中一個竟然是劉家四郎劉從明。
劉四郎不在書院讀書,怎麼到他家來了?
武安繼續往前走,武毅和劉從明等人也看見了他,忙上前打招呼。
“二哥——”
“二哥——”
……
武安隨意朝三弟、六弟點點頭,然後看著劉從明笑道:“明哥,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讓人告知我?現在路上不安寧,二哥好派人去接你?”
“二哥,如今世道大亂,書院在山上也受到流民的衝擊,山長和先生們就決定暫時閉院,讓我等學子回家自學,待流民平息後再回去就學。”
劉從明沒學上,還長期放假,那種興奮勁溢於言表,笑嘻嘻道:“知道二哥事忙,不敢驚擾,我給我家二哥哥寫了一封書信,他派了幾個人把我護送回來了。”
武安點點頭,然後目光看向後麵的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書生,問道:“這位郎君是何人?是你家的親戚嗎?”
書生身材中等,麵部微黑,一身圓領的襴衫,腰間纏著襞積,衣裳有些陳舊,不過漿洗的很幹淨,一絲褶皺都沒有,一看就知道他用過這時代的叫火鬥的熨鬥,熨燙過衣裳。
這是一個很講究細節的郎君。
劉從明回頭看著書生,笑著介紹道:“二哥,這是當初我在書院的同窗好友,當日我初到山上的書院,多虧陳兄的指點照顧。”
接著一臉驕傲道:“陳兄雖說出身貧寒,但是學業卻是書院裏眾多學子中最好的,去年更是被選入縣學!”
“即使到了縣學,陳兄依然是那裏學子當中的翹楚,沒有給我們書院丟臉!”
“若不是如今世道不好,今年陳兄怕是要成為州學學子,甚至太學生……”m.X520xs.Com
“我從書院回家,去縣城買些書籍好回家自學,不想巧遇陳兄,兩人敘說了各自的近況,就一起結伴回來了……”
武安聽著劉從明的話,觀察著書生的臉色,他並沒有因劉從明稱讚而驕傲,臉上也沒有絲毫不好意思,不驕不卑,一直淡淡的笑著沒有出聲。
胸有詩書氣自華!
武安腦中突然想起這句話,看看書生,再看看劉從明,人家的厲害關你什麼事啊?跟你有一毛的關係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武安以前當過學渣,自然知道學渣和學霸交好是為了什麼,看劉從明的模樣,學業是沒少得到書生的“指導”。
終於等劉從彥話說完了,書生才上前行禮道:“陳貫見過大官人。”
武安回禮道:“原來是陳兄,幸會幸會。”
“既然陳兄是明哥的同學好友,那咱們就不是外人,有事盡管說,不要見外就是。”
劉從明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帶外人來他家,一定是有事要麻煩他,看在劉家三姐弟的份上,若是小事,武安自然能幫就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