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百轉千回,趙曉樂如願以償地攤在了自己宿舍的床上。這一天過得實在太憋屈,特別是在被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堯月禮的一番狂笑後,從他嘴裏了解到自己一直站在七棟宿舍樓裏簡直羞憤得想自殺,當時的表情活象踩中了地雷。
“一定要一雪前恥。”這是趙曉樂睡著前一直念叨的一句話。
夜色沉沉,人也沉沉。躺在床上的趙曉樂眉頭緊鎖,在夢裏他看見蓋著紅色屋頂的第七宿舍樓長出了四條腿,不停地追趕著他。
好累啊,這一天好累啊,連做的夢也不例外。
堯月禮躺在床上回味著趙曉樂下午做的蠢事。太有趣了,有趣極了,這是正常人所能做出的事情嗎?不,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堯月禮已經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那個笨蛋了,彪焊的人生果然不需要解釋,彪焊的笨蛋更無需多費唇舌。
堯月禮的室友驚恐地望著一直在床上癡癡笑的人,迷惑了,難道白天的冷淡都是裝的?自己對他表現出的友好他全都不理會,害自己以為熱臉貼了別人的冷屁股也是假相?他也許隻是不好意思?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他?
第二天早上,趙曉樂和舍友一起坐在學校食堂裏對著桌上的一盤物體遲遲沒有動手,據食堂賣早點的師傅說,那根黑糊糊的東西叫油條,碗裏像白開水的液體叫豆漿!
趙曉樂的嘴角一陣抽搐,有砸食堂的衝動。
室友看出了他的不對勁,連忙安慰道:“那個,我們怎麼也算是知識分子了,應該遵紀守法,能忍就忍了吧,你看食堂裏其他人不也都在吃麼,也許吃起來沒有想象的那麼難吃呢。”
趙曉樂睜大了眼睛望著他,不可置信地說:“你剛才說什麼?吃了它?這玩意能吃?”
“可你總不能不吃東西吧,上午還要軍訓,不吃東西的話可能撐不下去啊。”
趙曉樂想了想,皺著眉頭勉強把桌上的東西咽了下去。
大小吃慣了山珍海味,金枝玉葉般的肚子哪能容下早上的食物,上午軍訓的時候趙曉樂的肚子一直在“咕嚕咕嚕”的抗議著。實在憋不住了,跟教官請了假便直衝進廁所。
廁所的第一間門沒有鎖,趙曉樂一腳踢開門正準備進去卻被裏麵的景象驚呆了。呆掉的原因不是因為裏麵有人在上大號,而是因為那人手裏還拿著麵包在啃。
那位邊上大號邊啃麵包的仁兄聽見有人踹門,隻是抬起頭輕輕地看了一眼門口的人,便又低頭繼續自己未完成的事業了。
“啪嗒”廁所裏傳來趙曉樂下巴掉地的聲音。
從廁所出來,趙曉樂少有的陷入了沉思。活了十八年,沒少見識,跟自己家裏打交道的人什麼樣的沒有,自認為已經沒有什麼事能鎮住自己了,可為何如今混匿在知識分子群中倒像是沒見過世麵一樣大驚小怪。難道當今社會流氓才是最正常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