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韞眼尖,身為女子哪裏看不出沈嬈的想法,她眉目含笑,感慨絕的春天果真是要來了。
就這麼原本四人的行程到最後變成了三人,崔長舒原本還想著偷懶,將趕車的責任交給絕,沒想到絕被留在青樓內當傳話人了。
越潯趕車,他想是不敢想了,自己盡管會武藝,但比起征戰沙場的大將軍,簡直是螳臂擋車;師妹更不用說了,一介女流,若是讓師傅知道他這麼做,還不殺了他,況且自己也是憐香惜玉之人,哪裏舍得。
“師妹,你說絕他真的可以嗎?”崔長舒駕著車建議道:“不如我與他相調換如何?絕他武功高強,更能保護好你。”
柔韞哪裏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是想流落花叢,逍遙作樂。
“師兄,既已出發就不必再說這話了,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
崔長舒長歎口氣,算了,匈奴美女多,去哪還不都一樣。
過了留安縣往東方向就是匈奴的地盤了,原本高樓林立市場雲集的場景轉眼間變成了戈壁灘,沙漠上隻有稀稀疏疏的植物,偶爾瞧得見綠洲,戈壁灘上人丁稀少。
“這兒就是匈奴嗎?”柔韞雖未來過,但也聽說,匈奴多是草地高原,怎麼望眼看去卻是沙漠呢?
“這裏是匈奴,不過是匈奴的外部,附近的人口要麼是犯了錯被驅逐出來的匈奴人,要麼是異族在此安家。”越潯解釋道。
怪不得,那些人見到有馬車路過,都東躲西藏的。
崔長舒倒不關心這些問題,他駕著馬車,沒成想有個孩子衝了出來。
“噓。”馬匹受到驚嚇嘶吼起來,崔長舒好不容易才將其穩住。
越潯下意識護住柔韞。
“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崔長舒嚇了一跳,若是方才沒刹住,這孩子估計不死也殘了。
那孩子皮膚黝黑,看上去很是消瘦,她聽到嗬斥,顫顫驚驚說著:“對不起。”
崔長舒聽到聲音這才意識到這是個女孩子,算了不與孩子計較,更不與女孩子計較,崔長舒翻身上座,就想策馬離開。
哪知那孩子一動不動擋在路中央,望著崔長舒大眼瞪小眼。
“你這是做什麼?”崔長舒頭有點痛,難道是來碰瓷的?
他從懷中依依不舍地掏出十兩銀子丟到女孩懷裏,擺擺手示意她讓路,算了橫豎算他倒黴。
孩子仍然沒有移動分毫。
十兩還不夠???
“發生什麼事了?”柔韞掀開車簾探出頭來。
小女孩瞧見眼神一亮,這麼好看的女子難不成是阿娘所說的神仙姐姐,若真是神仙姐姐,那麼阿爹一定有救了。
她踉蹌地爬上前,對著柔韞叩頭:“神仙姐姐,請您救救阿爹救救阿爹。”
柔韞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一孩子哭得這麼難過,實在無法坐視不管,她與越潯相視一眼,越潯思考片刻點點頭。
崔長舒將女孩捎上馬車,找了個隱蔽地方停靠。
“你叫什麼名字啊?”柔韞輕聲細語哄著女孩。
女孩怯生生說了句:“娜娜。”
“娜娜有什麼事就說吧,若是能幫忙我們一定會幫你的。”柔韞拿起手帕,毫不嫌棄地幫她擦幹淨小手。
娜娜看著自己烏黑的手將那手帕弄髒有些羞愧,可對上女子的眼神,發現她誠摯沒有絲毫嫌棄,也就放開來了。
“求神仙姐姐救救我阿爹吧,他他傷得很重,快不行了。”娜娜淚流滿麵。
柔韞趕緊重新拿一幹淨帕子幫她擦掉眼淚。
“你爹爹怎麼了?”
“爹爹本在戈壁灘旁的綠洲馴馬來維持家庭生活,可誰知前些日子有一些士兵打扮的人將駿馬搶走,爹爹自然不從拚命抵抗,誰知誰知竟被打成重傷,我見天黑,爹爹遲遲不歸,娘親帶我出門尋找,才發現他傷痕累累倒在血泊中。”說到此,娜娜哭得不能自已。
柔韞心疼,小小年紀竟看到此殘忍的一麵。
“那可曾叫大夫看過了?”柔韞掏出銀兩,“這些錢拿著,給你爹爹找大夫看看。”
娜娜搖頭:“戈壁灘上沒幾戶人家,況且都是異族互不相通,根本就沒有大夫。”
柔韞思考片刻,在得到越潯與崔長舒的肯定後,回答道:“我與我師兄皆會點醫術,若是你信得過,可否帶我們去你們家看看你爹爹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