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宮宴前期(2 / 3)

“祖母那我們就先退下了。”柔韞跟著郭氏攜婢女行禮告退。

妯娌兩人絮絮叨叨閑聊了一路,郭氏到了自個院落就先離去,寒冬已過,春風攜著冰雪融化的清冽氣息迎麵吹來。長纓院沉悶,柔韞索性帶著冬至去府內花園閑逛。

陽光明媚,春風溫柔,園中的花已經慢慢吐蕊,上頭覆蓋著未融化淺淺層霜,看起來像是翡翠裏的一抹飄花甚是好看。

柔韞眉梢微微上揚,越發襯那一雙水光瀲灩的杏眼,唇色嫣紅,膚如初雪明眸皓齒,頭帶步搖隨風搖曳,發出清脆響聲,梅紅色褙子,長裙柔順垂落,倚著欄杆,指節修長,一手持團扇,一手撫花苞,低頭細嗅,恰似花神隱入凡塵,魅色萬千。

冬至在一旁看這豔色,眼睛裏浮現出不加掩飾的驚豔甚至是癡迷,世人皆言曲家女是黎國第一美人,她雖沒見過,確是不信,世家大族最愛捧虛名,自家姑娘雖出身不高,但從小禮儀姿態都是名師指導,落落大方,毫無閨中女子的扭捏羞澀,隻是鮮少露麵,未曾留名罷了。

柔韞沒注意到,此時她的一舉一動皆落在旁人眼裏,霍衍此番偷偷溜出宮,為了掩人耳目,就派人稟告越潯,待其同意後,從後門進了府,後門到長纓院間隔著一座花園,隻此一條路,方才霍衍察覺園內有人,隻能繞一旁的假山,隨意間抬眼瞥見,就被這嬌女戲花的美景迷了去,越府什麼時候有如此姿色的美眷,是越家的表親嗎。

“那位姑娘是何人?”霍衍心神激蕩,問著身旁越府的小廝。

小廝是新入府的,府中主子都未見齊,倒也不識得,不知霍衍是何身份,隻知是將軍的貴客,不敢怠慢:“許是府中的表小姐吧。”

“表小姐?”霍衍喃喃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惜可惜。”

“公子說的什麼?”小廝沒聽清,還以為有何吩咐。

“無事,帶路吧。”霍衍斂眸察覺不慎,差點誤了今日的目的,忙止住念頭。

花園離長纓院不遠,霍衍進入書房,越潯遣退下人,門窗緊閉,隻留滄瀾侯在屋外。

“行之,許久不見,傷勢可大好?”霍衍坐在梨花木椅上,拿起小廝方才上的雨前龍井輕抿詢問。

越潯執筆繼續手上的書法,連眸都不抬:“甚好,六殿下此番前來有何事?”

霍衍與越潯交情深厚,早已習慣他這等態度,也不惱,溫潤道:“前些日子,我派人予你書信一封,想來是收到了的,隻是遲遲不見回信,我心急就親自過來探望一番。”

“信我看了,沒有回信,你可以走了。”越潯語氣仍是淡淡的,沒有絲毫恭敬,若是旁人,如此對待皇室成員,怕是早被問罪,可越潯不同,越府雖不如從前,但手上兵權還是有的。

霍衍當沒聽到,自說自的:“藥宗前輩我已跟他談好條件,他願意入京為你診治,至於是何時就看你這邊了。”

越潯眉梢微鎖:“我何曾同意診治了?”

霍衍溫潤儒雅,早知他會如此,索性敞開了說:“我知你因黎國與匈奴議和之事耿耿於懷,越家祖輩多少慘死蠻夷之手,如今想讓你與之握手言和,怕是不能;我極力勸阻過父皇,但其已是聽不進話,有什麼能比他享樂來得重要。”

越潯沒反應,霍衍繼續說道:“你以為隻你一人恨匈奴嗎,隻怕街上百姓早已罵聲一片,黎國從古至今有五十來萬死於他們之手,換來的卻隻是議和,說是議和,想必你也應收到前線消息,除了綾羅綢緞古董珠寶,匈奴提出聯姻;我的父皇說昏庸,倒也是昏庸,國仇家恨行為必定會載入史冊遺臭萬年前;但說其聰明,戰亂民不聊生,國庫已無力再支撐大型戰役,尤其是你撤下前線,你父兄在外征戰諸多乏力,再繼續下去隻會不利黎國,所以此時你畢竟重新返回戰場,才是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