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雅間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冷蟬衣的一番話令男人多年來一貫所信奉的信念,漸漸出現了裂痕。
是啊,在生死麵前,其他事都算不得是什麼大事吧!
可是,這畢竟是父親此生唯一的心願,他又如何能眼看著即將到手的雪骨參就這麼落入他人之手呢?
若真是這樣,他要如何向父親交代呢?
雖然當今世上應該還有一棵雪骨參,可若想找到那一棵,談何容易?
如今的這一個,還是這花滿樓為了上禮節,故意放出的消息。要不然,這樣罕見的東西,哪能隨隨便便就能見到?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穆容與見此,忽然聲音低沉,且語氣淡淡地開口說道:
“看林公子如此為難,想必這雪骨參定然是對令尊意義非凡。
生為人子,為父親實現心願確實是無可厚非之事。我們確實是沒有理由讓閣下就此放棄。
隻不過,這雪骨參對於我們來說,也是意義重大。
既然如此,那待稍後拍賣會繼續時,我們便各憑本事吧!
這雪骨參究竟會歸何人所有,就看天意的了!
這會兒估摸著,時辰應該也差不多了,硯塵,”穆容與說著,回頭看了看身旁的楚硯塵,微微點了點頭道,“送客吧!”
楚硯塵會意,起身朝著那人抱拳行禮,客氣而又疏離地開口說道:
“林公子,請吧!”
逐客令已下,男人斷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人家身為世子和郡主,都沒有強行以身份壓製自己,讓自己放棄雪骨參。雖然他們並不是南墨人,可對於自己這麼個小人物來說,也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而自己一介平民,何德何能能讓對方將雪骨參讓給自己呢?
看來,一切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想到這,男子緩緩站起身:
“既如此,那在下便告辭了。剛剛多有打擾,還望世子、郡主、楚公子見諒。”
不得不說,這位林公子確實是進退有度。從進入雅間到現在,一直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看得出來,他的教養很好。雖然家境富裕,卻並沒有讓其變成一個不懂尊卑,不知禮數的紈絝子弟。
因此,見他要離開,冷蟬衣還是起身準備送一送。
誰知道剛剛走到門口,這位林公子似乎又有什麼話要說,猛地轉過身來,差一點兒撞上身後的冷蟬衣。
“抱歉冷小姐,你……”
剛要說話,那男子忽然有些怔愣,竟然直勾勾地盯著冷蟬衣看!眼神之中燃起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冷蟬衣見此,立即後退半步防備起來。
心中還想著:
果然啊,知人知麵不知心!
而原本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穆容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快速來到二人之間,一把將冷蟬衣拉到自己身後護住。
眼神也不再是剛剛那般淡漠疏離的樣子,而是瞬間散發出一絲危險的氣息,就好像野獸護住自己的領地和幼崽一般。強大的氣場令男子完全招架不住,甚至還踉蹌了幾步。
“林公子還有何事?”
低沉而又陰鬱的聲音自穆容與口中傳出,聽得人渾身一顫。
那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十分抱歉地開口道:
“世子不要誤會,在下並沒有惡意。隻是有個問題想問問郡主,不知道……”
冷蟬衣見此,輕輕扯了扯穆容與的衣袖,示意他自己沒事。然後聲音平淡地開口問道:
“不知道林公子還有何事?”
男人想了想,有些猶豫地開口:
“我們可否坐下來說?”
就這樣,幾個人又坐回了原位。不同的是,穆容與這一次一直以一副保護的架勢坐在冷蟬衣身邊。
“在下想問問郡主,您脖子上戴的這枚玉佩從何而來?”
玉佩?
冷蟬衣低下頭看了看那枚靜靜掛在自己脖間的青玉,雖然質地不是絕品,可對於冷蟬衣來說,卻也是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