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還算平靜。
許是快到年底了,大家都不想觸那個黴頭,隻希望能夠平平順順地將這個年過去。
而萬郎中就這樣住在了冷蟬衣的郡主府。
下人們都知道,這個老頭兒是郡主的師父,醫術比郡主還高,人也還算和善。就是脾氣有些古怪,貪吃了些,吵起架來從不含糊。
若是聽到有人說郡主的壞話,必定會第一個衝上去。
任誰來了也攔不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就好像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常常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樣。
卻唯獨害怕郡主。
隻要郡主一瞪眼睛,那老頭兒便立馬乖乖回房,就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子。
往日裏最常來郡主府做客的,就是白笙歌。這位白小姐和府上的下人們關係都很好,常常一住下就是好幾日。
搞得世子有時候還會生白小姐的氣,嫌棄她自己有家不回,總是來郡主這。
雲渺兒的琉璃翠生意還不錯,雲家便又交給她打理一些其他的鋪子。越是這個時節,她就越是忙碌。
穆容與也是三天兩頭地往郡主府跑,有時楚研塵也會隨他一起。
這個楚研塵,每每見了萬郎中,兩個人還是會忍不住拌幾句嘴。不過有冷蟬衣在一旁,倒也沒惹出什麼大亂子。
除此之外,君宛昭也會偶爾出宮來她這裏坐一坐。
至於冷溪月、國公府、甚至是蘇簡兮,近來都十分安靜,並沒有找冷蟬衣的麻煩。想來是忙著三皇子和蘇家之間的恩怨吧!
君景行與蘇家如今正勢如水火,鬥得不可開交。
冷溪月自那一次給冷蟬衣下毒不成,反被將了一軍後,也安靜了不少。
聽南星說,那一日君景行回府之後發了好大的火,以至於冷溪月根本就沒有時間再針對冷蟬衣了。
也是,那一次,冷溪月差一點將君景行身後的一張暗牌抖落出來。
她能保全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裏還有心思去找冷蟬衣的麻煩呢?
冷蟬衣雖然沒有查出君景行身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不過,根據種種線索表明,這個人就隱藏在陵安城內,而且對於南疆的香料毒物十分熟悉。
即便穆容與和冷蟬衣已經將目標鎖定在一個人身上,可是目前還沒有確切的證據。
而冷蟬衣自己,也確確實實的拜了萬郎中為師。
那老頭子如今,每日都跟在冷蟬衣的身後催促著她,要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傳授給冷蟬衣。
……
這一日,天氣有些陰沉,可冷蟬衣的心情卻是不錯。
一大清早,白薇推開門,服侍冷蟬衣梳洗。
“這天氣,看樣子怕是要下一場大雪吧!”南星一麵說著,一麵將早膳擺好。
“是啊,這樣的天氣,最適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場大雪,便會掩埋掉一切痕跡。
如今,還有多久就要過年了?”冷蟬衣淡淡地開口問道。
“大約還有半個月吧!”一旁的白薇想了想回答道。
“嗯,過了這麼久,是時候再去給那個人添添堵了。
要不然啊,就過年了!”冷蟬衣嘴角輕笑著說道,“一會兒,吃過早飯後,南星叫上南燭,你們兩個陪我出去一趟。”
“是。”
兩個丫鬟心裏清楚,她們家小姐又開始出壞主意了。
可憐了那個人,估計這個年都不會踏踏實實地過好了吧!
……
收拾妥當之後,南燭已經備好了馬車,等在府門口。
冷蟬衣今日穿了一件霜白色的百褶如意裙,外麵罩了一件月影白的雲絲軟毛織錦披風,上麵繡著的蘭草花紋若隱若現。
上了馬車,南星為冷蟬衣倒了杯熱茶:
“小姐,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城郊。”
“城郊?好好的,小姐怎麼突然想起出城了?”南星十分不解地問道。
冷蟬衣一聽這話,嘴角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你家小姐我,自然是無利不起早了……”
馬車搖搖晃晃地朝著城門而去。
此時時辰還尚早,不少百姓還在街上吃著早飯。一陣陣的吆喝聲不絕於耳,一派愜意的人間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