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漸漸黑了下來。
秋菊宴就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眾人各自乘著馬車離開。
剛進國公府大門,管家冷忠就攔住了欲回自己院子的冷蟬衣。
“三小姐,老爺請您立刻去一趟前廳。”冷忠恭恭敬敬地對冷蟬衣說道。
夫人過世多年,三小姐又是國公府的嫡長女。對於老爺的某些做法,冷忠看在眼裏,多少也有些為三小姐不平。畢竟當年夫人在時,把整個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條,對他們這些下人,也從未苛待。可自己隻是個管家,又能怎麼樣呢?
“好,我知道了。”
說著,冷蟬衣便帶著白薇向前廳走去。同時,囑咐下人將已經熟睡的冷北檸送回房中。
還未進門,就已經聽見二姨娘和冷溪月的哭訴:
“老爺,您可一定要為月兒做主啊!”
“放心,我一定會為月兒做主的。來人!去看看!那個逆女怎麼還沒滾過來!”
原來,是惡人先告狀了!
冷蟬衣一進門,就看見冷溪月換了一身薑黃色的衣裳,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淚,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這是冷蟬衣自重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個父親,就連自己前一陣子受傷,他都沒有來看過自己。
曾經冷蟬衣並不理解,前世為何父親會幫助冷溪月這個庶女嫁入太子府,而讓自己嫁給當時並不受寵的三皇子,明明自己才是冷家的嫡女。m.X520xs.Com
哪怕後來,三皇子君景行登上帝位,他也總是對自己這個女兒橫眉冷對。或許無論自己做了什麼,在他看來都是錯的吧。
這樣無情的父親,在前世的刺殺中,是否也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冷令修見冷蟬衣進來隻顧發呆,一點沒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裏,心中更是憤怒:
“你這個逆女!還不給我跪下!”
“不知,女兒犯了何錯,為何要跪?”
見冷蟬衣一副淡淡的樣子站在那裏,冷令修想到了她的母親鳳雲苓。那個女子曾經有多讓他著迷,如今見到與她神似的這個女兒就有多厭惡。
“不知何錯?你竟一點不知悔改!我國公府的顏麵都讓你丟盡了!
說!你究竟為何推你妹妹下水?”
嗬,原以為冷溪月會將自己中了春藥的事說出來,沒想到……
或許是擔心,冷令修會懷疑她清白已失;又或許是擔心,將她姨娘做的醜事牽連出來。不過,如此甚好,還免得自己些麻煩。
“父親,我並未推四妹妹下水。沒做過的事,為何要承認。既然沒錯,又為何要跪!”
“好啊,你真是!還反了你了!來人!請家法!”
聽到請家法,冷溪月和安秀鳶不由得,對冷蟬衣得意一笑。冷蟬衣,看你這次還如何躲過!
而冷蟬衣從始至終,都淡然地站著,臉上沒有一絲慌張。
對於這個父親,她真的有些失望。
“我看誰敢!”一個蒼老卻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
老夫人在劉媽媽的攙扶下,穩步走進前廳,坐在主位上。
老夫人怎麼來了?冷溪月和二姨娘悄悄對視一眼。老夫人可最是公正嚴厲的,她一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因此這二人才會一回府,就趕緊找到老爺,想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處置了冷蟬衣。
可不想,老夫人還是知道了。
“母親,區區小事,怎麼把您還驚動了。”
“小事?既是小事,為何要動家法?”
“這……這個逆女,殘害庶妹,拒不認錯,兒子隻是小懲大誡。”
老夫人環顧眾人一眼,隻見冷溪月仍然低低地啜泣著。二姨娘這會,也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月兒無故落水,確是可疑。可事情還沒有問清楚,你就要隨意動家法,這是你在朝為官之人該做的嗎!
別忘了,今日在場的貴人甚多。若真是三丫頭做的,她會這麼毫發無損的回來嗎?若是你今日動用家法之事,明日傳了出去,是否打了太子公主的臉麵?”
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幾句話就說出了利害關鍵。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