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重傷患者需要她醫治的時候,白寧幾乎都是呆在醫帳的角落小隔間內。裏麵有她這半年來收集、儲存的各種實驗品。
眼下的世界,和她曾今生活的聯邦,有著諸多不同。
哪怕是白寧,也無法保證自己前世所學,在這個世界一定有效,隻有自己動手試驗,才能得到最準確的答案。
肢體或者器官的受創倒還還說,這對白寧來說難度不大,就是心髒手術,對她而言也不存在什麼困擾。真正讓白寧無法完全肯定的,還是最神秘的基因鏈。
在普通人眼裏,所謂的基因鏈就是那些電子圖像中螺旋狀的DNA正負鏈,哪怕會有生老病死,估計這輩子也不會和它打交道。
但在白寧眼中,整個人體已經可以被劃分成無數條基因鏈了。基因鏈的好壞、強弱,將會在每個人身上體現出不同的特征。
就像此刻正躺在床上的少年,白寧相信,他體內一定有一條恢複能力極強的基因鏈,而身為空騎兵的蕭騰,強壯的身軀肯定也要有相匹配的體格基因鏈來支撐。
但要說是具體是什麼基因鏈,白寧是無法確定的,除非她動手,把兩人體內的基因鏈給取出來。
而要這麼做的話,事實上以眼下白寧的能力,還辦不到。
要知道,即便是她前世,生活在宇宙科技頂端的世界,也沒人能完全解開基因鏈的謎團,就更別說眼下的黑暗時期了。
實驗設備奇缺,手上可用資源幾乎為零,想要直接研究人類體內的基因鏈幾乎不可能。白寧隻能靠自己搜集,從動植物開始,就像遠古星球時期的那些生物學家一樣。
此刻,白寧麵前擺放著三支試管,裏麵裝著三條基因鏈,靜靜地躺在培養槽中。
三條基因鏈的主人,兩條來自附近的尋常植物紫藤,另一條則是出自這顆星球上的低等荒獸電刺水母。
不盡相同的基因鏈,各有各的價值,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物,但對白寧而言,從這些低等基因鏈上著手了解這個世界的基因規則,是非常合適的。
就在白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實驗當中時,隔間外,卻是響起了低聲攀談。
所攀談的對象,赫然是隻露出一個背影的白寧。
“我昨晚就告訴你了,白醫師肯定不會這麼簡單答應收徒,你個傻小子可別再犯楞了。白醫師和你非親非故的,憑什麼教你本事啊!”
少年床側,一個杵著拐杖的中年男子對著隔間怒了努嘴,同時開口道:“你現在連醫藥費都付不起的,別惹了白醫師不高興,把你扔出去,到時候你別說拜師,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成問題。”
中年男子嘰裏呱啦說著,可惜作為聽眾,少年卻不是很熱心。雙眸依舊盯著隔間,嘴上僅僅吐出三字: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個屁,你小子以為昨天白醫師替你出氣,是因為白醫師看上你了?別傻了,白醫師那是警告血花的人,咱們營地雖然蕭大隊長受傷了,但不是沒有其他能人。”
“至於你,那都是順手救下而已。”
中年男子再次開口說教,隻是這一次,少年連嘴都沒動一下。
昨天,他目睹了白寧動手的瞬間,這幾乎是他見過的人當中,最厲害的。
所以在手術昏迷前,少年就下定了決心。
他要拜師,拜白寧為師。
他有必須拜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