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越來越暗,年青趕緊四處搜集枯枝雜草,做了幾個大大的火把,拿出火折子引燃一個,其餘的就近剝下幾根樹皮綁在身上,幾步走近了山洞。
剛進山洞,年青人就發現裏麵分了兩條叉道,好在山豬體形龐大,洞內地上又全是泥土灰塵,大山豬入洞後在地上留下了明顯的足跡。年青人舉著火把,走向左邊山洞,順著山豬的足跡走了進去。
年青人走得很慢,走得很小心,因為他心裏記著爹爹曾告訴過他,山洞裏有機關。
火把上的枯枝燃燒得滋滋作響,熊熊的火光把年青人四周照得橙黃一片,但洞內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情況。年青人提高警覺,小心易易的一步一步前進,走了十分鍾了,還沒發現大山豬的影子,年青人不由自語:“這洞好深呀,山豬到底跑那去了呀……”但考慮到山豬可能給爹爹住處造成的危害,他還是義不反顧的往裏走著。
這個洞道七拐八彎,四處怪石磷磷,極其難行,好在年青人在山間生活了近二十年,走如此艱險的路程還是有很多經驗的,行進起來也不覺得費力。
再往裏走了會兒,年青人突然發現自己走到了一個寬敞之處,剛才火把能夠照耀到的兩邊洞壁不見,自己四周黑乎乎一片,不知道這裏有多寬,而地上是一片石地,大山豬的腳印就此而斷,沒了蹤跡。
手上的火把快燃完了,年青趕緊取下兩隻新的點上,枯枝較大,年青人兩手握住認準一個方向走過,走到盡頭,他驚喜的發現洞壁之上居然有油燈,趕緊點燃,然後順著洞壁再走,他發現每隔五步就有一盞油燈,前前後後,年青人一共點燃不少於二十盞燈。
再沒有燈可點,年青人這才回頭打量洞中,這時洞裏以經燈火輝煌,明亮一片。
這片空地很寬闊,年青人進來的方向和入洞時一樣,左右分開兩條叉道,看來進洞時的兩條洞道都能走到這裏,山豬可能順著另一條洞道跑出去了。
空地中間盤坐著一人,青衣青袍,在那裏一動不動。年青人此時站在盤坐之人側麵,連續兩喚兩聲,也不見盤坐之人回答。年青人緩緩走到近前一看,稍一驚愕,趕緊跪在盤坐之人身前,叫道:“爹,你一直在這裏嗎?怎麼不回來看孩兒呀……”
“爹,你怎麼不理孩兒呀,是不是怪孩兒沒有給爹上香呀?孩兒錯了,不過孩兒中午的時候以經給爹上了香了,另外還多上了三柱呢……爹,你說說話好不好……”
良久,沒有人聲……
年青人抬起頭,看見自己的爹爹盤腿而坐,麵色慘白,雙目低垂,不言不動。
年青人繼續道:“爹,你死到這裏這麼多年了,怎麼不來看孩兒,到底是為什麼呀?”
年青人紊紊良久,盤腿而坐之人始終不答話……
死人怎麼會說話呢?死人會說話,那這個天地可就亂套了……
年青人等了許久,不見爹爹答話,隻得麻著膽子跪行上前,輕輕的把手伸到死屍鼻子下一探,沒有呼吸。年青人突然哭了起來,泣道:“爹,你說你死到這石沉溪洞裏,原來這個死……就像我殺掉山豬一樣沒了呼吸了,像山豬一樣不叫喚了……爹,你是不是以後都不和孩兒說話了!”
年青哭泣良久,他感到了事情的嚴重,原來爹爹說的死,就是離開了這個世界,再也不和自己在一起了……
年青人喃喃自語,腦中回憶著和爹爹的點點滴滴:自己叫雲天河,爹爹叫雲天青
十幾年前,仍然是山峰之頂,木屋之外,小天河正在拿著一把木劍在練習,年紀雖小,但小天河練劍卻是虎虎生風,小嘴裏隨著了劍虎吼連連,稚嫩的聲音傳蕩在山巔。
雲天河:“喝……喝……喝……喲謔……三百下練完了!……咦?爹呢?”
小天河沒有看見父親,高聲叫喚:“爹……”叫了幾聲沒見應答,小腦袋一機靈,想到:爹一定在那裏,他又在看風景了……”
山頂之旁,有一塊石台,臨著山邊,站在石台之邊,遠山近樹,視野開闊,此時小天河的父親雲青天就站在石台邊,手裏拿著一個玉佩喃喃自語:
雲天青:“……夙玉,你看這雲海霧鬆,當真是美不勝收,隻是這世上沒有了你,即使再有千般美景,卻也無趣得很……嗬嗬,這道理我也是近些日子才想明白,如今我大限將至,反而覺得心裏舒坦許多。待我死後,就葬在石沉溪洞。守著你離去之地,等你那日歸來,能第一眼就看到我。外麵世俗紅塵難道對你誘惑真的這樣大嗎?你舍得拋下我們父子一去不返。石沉溪洞……洞悉塵世……哈哈哈,這世上又有幾人真能做到,求個問心無愧已是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