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鬥理解南宮辭的說法,心裏卻不是滋味。
但是嘴唇張啟,偏生反駁不得。
處世的角度不一,取舍自然有所不同。
……
思來想去,餘鬥終於拍膝站起,目光柔和:“人生一世,草長一秋。我目光淺短,隻能看到這些。”
“我也相信,珍惜眼前人,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什麼傳承萬載,千秋萬世?”
他搖頭笑歎:“與我無關,也和那些田間忙碌、市井操勞的百姓無關。我們想的,隻是吃飽穿暖,閑暇時能與親友相聚、把酒言歡……”
——
這,才是最真實的自己。
——
南宮辭如何不知?
笑吟吟的看著他,起身之時,一邊念動法訣,解開遮身靈寶。
一邊扯了扯身上衣衫、鬢發,在遮身靈寶消散的瞬間,她的身子忽的往餘鬥懷裏一靠。
雙手攀住他的肩膀,眼裏滿是媚意:“姐夫,你就這麼怕我?我又不是老虎,還能把你吃了(不成)……唔?”
這一下本是演戲,餘鬥卻是故意接住,把南宮辭抱住。兩胸相拍時一不留神,就在她柔軟的薄唇上親了一下。
哼哼,算計小爺?
小爺自然要討點利息!
他占了便宜,臉上卻故作慌亂,連忙扶住南宮辭削瘦的香肩,就把她輕輕一推,自己忙不迭的逃出廚房。
哆嗦著道:“南宮姑娘,我……我是你姐夫,我們不能亂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
廚房外腳步聲漸遠。
南宮辭被他親了,眼裏亦嗔亦媚,追出幾步半依門框,就瞧著餘鬥遠去的背影,咯咯笑道:“姐夫,我在家裏等你呀!”
走遠的餘鬥渾身一抖,夏日炎炎,好似有一股寒風吹過,讓他打了個顫。
……
表麵如此,心裏卻對南宮辭多了幾分敬佩。
沒有遮身靈寶,兩人在廚房裏親熱的舉狀便不是秘密。加上門前挑逗的叫喚,早讓旁人看在眼裏。
如此,太陰玄女便無清名可言。
更是坐實了“妖女”之名,令人談之色變,對其避而遠之。
看似自毀聲譽,卻對東部之局有著莫大好處——越是如此妖異,如此沒有底線的存在,越讓人捉摸不透。
疑心之下,在進行某些決策時舉棋不定,便是南宮辭想要達到的效果。
頂級謀士的較量,勝負往往在毫厘之間。
任何印象上的判斷失誤,都有可能左右最終的結局。
——
“這妮子,嘴真軟。”
餘鬥走在神侍訓練營,心裏蕩漾。.伍2⓪.С○м҈
昔日在九淵峽穀求學時,南宮世家對比無為學院,是更為超然的存在。北上幽林假扮南宮子弟,心裏都有些戰戰兢兢。
誰能想到,眼下竟和“紫衫毒女”有了夫妻之實,和“太陰玄女”也有肌膚之親……
命運弄人,災厄降臨之時,往往殘酷無情。
而這桃花運,也叫人措手不及。
……
作為訓練營的助教,在接手新班級時,按說比較忙碌。
不夠南宮子珊一肩挑了,基本沒他什麼事。
餘鬥在教學區晃悠一圈,有幾分“偷吃小姨子”的慚愧,愣是沒敢去課室露麵。索性拐出訓練營,就順著鬥戰神殿外環的大道,走入淩煙城的街區。
直到遠離了訓練營,才稍稍鬆口氣。
“老李。”
他找到隱藏在靈竅深處的印記,悄聲喚道。
老李的回應很快,依舊是他招牌似的怪笑:“哦謔謔,少爺,春風得意呀?”
“你大爺!”餘鬥人在閑逛,深層靈覺卻是咬牙大罵,“要不是你疏忽了血液特性,我也不至於露出把柄,非得子珊幫忙。”
“咳咳,其實少爺有所不知……”
老李聲音悠哉,從他的聲音節奏,大概率是在水邊搓餌:“毒法天賦世所罕見,綜合血池戰意的更是萬古無一,那小丫頭唬你呢。”
“哎?”
餘鬥驚得一愣。
又聽見老李開解道:“少爺不必煩心,咱們臨淵求漁,常有所得,也常有不得——但是誰能拒絕主動跳進簍子的魚兒呢?多少是份意外之喜。”
“行行行,先不說這個了。”餘鬥強行將那煩心之時拋開,轉而道,“小辭說的有理,咱們改改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