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鬥的準備,遠遠超出嚴屹、嚴澤的預料,亦是讓這兩位江湖前輩,真切認識到餘鬥的恐怖成長。
天知道這五年,他究竟經曆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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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餘,雖然你不肯說,但老夫早就察覺……”嚴屹總算釋懷,低眉淺笑,“你一直在和神殿唱反調。你身後之人,或和岷山血戰有關?”
他也不追問,說話間取出一個頗有年頭的油布包。
謹慎的放在餘鬥麵前。
嚴屹話音一沉,萬分鄭重的道:“這裏麵,有你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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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爺、父、孫三人在後山“相談甚歡”。
若說午宴還有保留,當日晚宴,便是異常激烈。
鶴山子弟明白“姑爺是門前貴客”,又知餘鬥豪爽善飲,必須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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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江湖人爛酒,那酒桌之術,更非文化糟粕。
換句話說,酒桌上的道道,恰是江湖的縮影。
有爭強鬥狠,有詭術權謀。m.X520xs.Com
善飲者不一定贏到最後,桌邊任何一人,都須察言觀色,隨機應變——若連桌麵的道理都擺弄不清,又憑什麼縱橫江湖?
……
不適應,可以尊重。
硬要擺出年輕人的架勢,說是文化糟粕,說是坑害身心,大約是無能者的逃避。
喝不動,不認輸,又拿著善飲者的醉態嘲諷?
這跟嘲諷善戰者的傷疤,有何區別?
再者說,江湖艱險、世道無常,若無三杯烈酒下肚,放眼世間,常常索然無味、心灰意冷。
還不如尋覓酒杯裏的萬丈紅塵!
——
轉眼,六月二十。
又一屆望江亭論武,恰似一個輪回。
黎明之前,清瀾江望江亭段便陷入擁擠。好在有足夠數量的清瀾弟子維持秩序,才避免了場麵混亂。
岸上俠士、水麵船隻,皆在清瀾弟子的指揮下,井然有序的進入論武區域。
與五年前有所不同,今番望江亭論武,在江麵搭起七星浮台。每一處浮台都有五丈方圓,儼然是一處處水上擂台。
……
江風陣陣,撩動江畔俠士的衣角。
幾名麵孔年輕的男女,安分的排在隊伍中。
領頭的男子脖子上,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騎著馬嘟嘟。兩人都是短發,五官神似,一看就是父子。
“爹,為什麼這——麼多人呀?”小男孩起了個大早,本還有些困倦,但是見了江邊盛景,頓時打氣十二分精神。
“等著看打架。”他爹打了個嗬欠,前幾日在鶴山豪飲,不料回了水月城,也難逃“酒劫”。
好不容易來了瀾城,又被昔日的瀾城四少拉去相聚。
昨夜在花無意家中喝了半宿,今兒起個大早,難免暈暈乎乎。
“誰跟誰打呀?”
“三十歲以下的江湖俠士,彼此論武爭雄。”
“哦哦,打贏了有獎品麼?”
“有,當然有?”
“爹那麼厲害,為什麼不去打?”
“以前打過。”
“咦?贏了嗎,對手是誰呀?”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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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逗趣對話的,正是餘鬥、餘岩父子。
餘鬥正不知如何回答,身邊的嚴雀笑道:“岩兒,你爹當年的對手,正巧是娘親。娘親不忍心欺負你爹,就讓你爹贏了。”
“這樣啊?”餘岩眨了眨眼,思索道,“那還是娘親厲害些?”
“嘻嘻,當然咯!”嚴雀得意道。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耐心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