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南宮辭將茶盞送到二人跟前,眼眉眨動,視線抬起,定在餘鬥的臉龐上。
餘鬥在西山居地宮之中,早見識了南宮辭的千麵變化,淡笑稱讚:“南宮姑娘神機妙算,竟能料定我走水路,在繪夢城下船。佩服,佩服!”
你跟我玩套路,我跟你玩真誠!
真誠,往往無敵!
南宮辭聞言莞爾,視線卻無偏轉,就盯著餘鬥的眸子,似要把他看穿似的:“我隻是默默替公子規劃了一條最佳路線,公子的抉擇,倒是與我頗為默契呢。”
“哈哈……”餘鬥忍俊不禁,攤手指向茶肆之外,“喏,那位小姑娘,是我的‘軍師’穆沙,由紅楓城走水陸,直達繪夢城再轉陸路,都是她的決策。”
“我之前傷得不清,又接連趕路,腦子一團漿糊,哪裏還有什麼默契……”
餘鬥三言兩語,把對方營造的旖旎氣氛一掃而空,心裏暗笑:這家夥,當著雀兒的麵還敢這麼說話,肯定沒安好心!
小爺要是上了你的當,小爺就是豬腦子!
——
“唔?”南宮辭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故意稱讚道,“無為學院真是人才濟濟,我越來越期待了呢。”
餘鬥不置可否,攤手道:“我的隊伍武境不高,去月瀾山脈多為見個世麵——感謝南宮姑娘的好意相迎,如果沒什麼事,在下就要啟程趕路了。”
“……”
南宮辭見他要走,心裏有些挫敗——憑自己的美貌,和勾人的語調、言辭,在中土世界幾乎沒有年輕人能夠拒絕。
可是……
跟餘鬥幾次照麵,自己擅長的東西,對他似乎毫無作用?
……
“實不相瞞,我在此迎候,確有要事相商。”南宮辭維持臉上的笑意,盡量拋開習慣的套路,試圖回到岩洞裏的“坦誠”狀態。
餘鬥何等機敏,早把對方的小心思看穿——他眼裏透出幾分幽默,仿佛在表揚南宮辭似的:“嗯,南宮姑娘請說。”
這樣的眼神,南宮辭如何不懂?
下意識的覺得遭到了輕視,不過……
該死,自己居然有點喜歡?
……
喜歡得到他的稱讚?
……
南宮辭下意識抿住嘴唇,裝作思忖的模樣。
按捺一瞬過後,才道:“地宮之中,公子不僅仗義相救,還讓出火鳳殘魂,這份恩情,我南宮辭永記於心。”
“嗐,說這個……”餘鬥喝光了茶水,不客氣的拿過茶壺,自斟自酌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是咱東南俠士的基本修養。”
南宮辭聽他言語放鬆,自己也莫名的鬆懈不少:“隻是,我將火鳳殘魂送回族內,長輩們幾經煉化,抹去雜質之後,卻發現火鳳殘魂另藏旋即,凝成一枚……”
說話間,南宮辭警惕的釋放出靈元之眼,稍稍前傾身子,才取出一枚色澤暗紅的珠子,遞到餘鬥麵前:“這個。”
——
那珠子剛一出現,一股妖異的火躁,在茶肆間蔓延開來。
這會兒分明還是早晨,邊上的茶小二愣是汗流浹背,咕咚咕咚的喝下好些清水。
“嘶?”
餘鬥輕吸一口涼氣,下意識開啟避火訣護住桌邊三人,打量珠子上的鳳形紋路,凝眉道,“火氣分明,這東西好生暴躁!”
南宮辭也使了手段,避免被珠子灼傷,淺聲道:“族內擅長煉器的長輩,說這珠子裏封印了鳳族之力,非同小可。”
“可是無論前輩們如何嚐試,都不能順利開啟——強行破開,又可能暴殄天物。”
餘鬥暗自心驚:“南宮世家擅長機關、鑄造之術,區區一枚小珠子,不應該呀。你家研究這珠子的前輩,是什麼武境?”
南宮辭如實以告:“負責煉化火鳳殘魂的,是一位戰魔前輩。”
“咳……”
餘鬥臉色一僵,“戰魔強者都整不開麼?”
“嗯。”南宮辭低眉應道,“前輩說,這珠子看似普通,實則極為玄妙,內藏至少八十一道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