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珧……西珧？”
“唧唧……”他死了他死了他終於死了！
“唧唧？唧唧？”鬼還能再死一次嗎？不是應該魂飛魄散嗎？
誰在說話？
西珧皺起眉頭，耳邊亂糟糟的，是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的妖靈叫聲。
他還在做夢嗎？
“唧唧！”
“哇嗚嗚哇嗚嗚！”
“汪汪！”
山靈大人是我們的了！
“做夢！！”
西珧蹭一下從床上坐起，血紅的眼睛裏炸開數道凶芒，眼神宛如刀子一樣巡視四周，哪裏看得出半點剛醒的懵然:“山靈大人豈是可以肖想……”
他聲音一頓，和四周被嚇傻的妖靈大眼瞪小眼，遂環視四周，目光所及之處的擺設熟悉而陌生。
這是他在禁地搭建的房屋，可是禁地早已經被他親手封住了入口。
他還在做夢？
這次夢境怎麼沒有崩塌。
西珧瞬間頹然下去，冷眼掃過四周瑟瑟發抖的妖靈。
他站起身朝外走去，他要去找自己的則則，不管如何，要在夢境崩塌之前……
西珧急衝衝往外走，卻找遍了整個禁地都沒有發現雪則川的半點蹤影。
他心底已經察覺到一絲異樣，夢境可沒有這麼真切，他也沒辦法維持住這麼久的清醒。
一種可能從他心底浮現，讓他整個人都宛如被複燃的火堆，他朝著唯一還沒被找過的藏寶庫跑去。
越靠近寶庫，那些被他短暫遺忘的記憶也陸陸續續浮上腦海。
是了，山靈蘇醒了。
他帶回了則則。
等他快速趕到藏寶庫，爬上綠色枝條的大門已經被人打開了一條縫隙。
西珧走近了才看見門上被解開的封印。
他心髒狂跳，小心翼翼地朝門內走去，快要踏進門內的時候，腳突然懸在半空，一股近鄉情怯般的恐懼彌漫開來。
她真的在裏麵嗎？
萬一他還是在做夢……
“西珧？”
“……則則！則則，你在……”
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西珧這才敢朝室內看去。
屋內光芒大盛，白發雪膚的女人站在寶庫中央，她身後是閃著亮光的明珠，柔和的光線照在肌膚上閃爍出盈盈亮光。
沉浸在悸動中的他一時沒有發現屋內的已經少了七七八八的寶物，等到真正確認麵前的是真實而非虛幻時，他才總算注意到了寶庫內的空蕩。
雪則川在消失之前，曾經將寶庫徹底打開，散盡寶物，送給了山中生靈。
現在裏麵留下的基本都是曾經收到過的禮物，各種手工製品和零碎寶玉，是妖靈們學著他做的些玩意兒。
雪則川把那兩顆“明珠”取下來，西珧才發現那竟然是兩個大功率的手電筒。
“醒了就好。”
“你那幾間房子光線暗，我讓妖靈給你裝了燈。”
西珧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他追著雪則川去了其他世界，也就並不知道這些時間發生的一切變化。
自從他打開通往其他空間的通道後，其他世界的東西都陸陸續續流了進來。
有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靈專門跨越空間留在了這裏，有聲有色地搞起了異世界物品交換售賣。
這種售賣交換至此仍舊處於一片欣欣向榮的發展趨勢，燈泡早就是家家戶戶人手一隻。
西珧餘光看見了雪則川脖頸上一條熟悉的頸飾，雪白柔軟的雲片在半空中輕輕晃動，上麵刻著一個小小的則字。
“則則……”
雪則川回頭看他，她現在實力還沒恢複，正打算在這裏閉關恢複法力。
如果不是西珧遲遲未醒，她此時應該已經閉關了。
“怎麼了？”
西珧笑起來依舊透著股不協調，但能看出他在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溫柔:“則則……我能留在禁地嗎？”
“我已經退出首領之職，禁地此時又處於重建階段，我此時心無旁騖，留在禁地正好也能幫助禁地重建，保護那群愚……單純的妖靈不被外界捉走殺害……另外……”
雪則川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樣，沒有直接應下，而是接著反問:“直說吧。”
“我想繼續看護藏寶。”
雪則川不解:“寶庫內已經沒有足夠招人忌憚的寶物，我也設了陣法，並不需要再額外看護了。”
“寶庫內空蕩便空蕩了，我真正想要看護的藏寶也不是這些。”
對上雪則川疑惑的目光，西珧沒有回答，隻是笑容溫柔地盯著她看。
眼底感情洶湧，宛如瀑布下沸騰的深潭。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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