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該歇息了!”
迷迷糊糊間,申吉聽到了一聲呼喚,頓感全身飄忽如同煙霧。
他緩緩睜開了睡眼,眸光裏倒映出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子。
那女子頭戴龍鳳金釵,身著月白長裙,如天上的仙子。
她鼻梁挺翹,雙眸如桃花蕩漾著點點紅光,帶著溫柔的笑意。
“我不是死了嗎?”
“昆侖山跳傘,最後傘沒打開,我應該摔成八瓣了才對!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眼前的女子又是誰?”
申吉覺得他此時的腦袋飄忽的厲害,思維不受控製的發散。
他迫切想要弄明白眼前的狀況。
“姑娘,你是說?”
申吉忍著不適,艱難開口。
“噓!”那女子嬌聲道。
“等等!”申吉想擺手拒絕,卻不巧擦過女子的臉。㊣ωWW.メ伍2⓪メS.С○м҈
肌膚似雪,帶著絲絲清涼,就像是觸碰到了未幹透的油彩畫。
“嗯?姑娘你皮掉了?”恍恍惚惚間,申吉脫口而出。
那女子的臉上,被申吉觸碰到的地方,一隻眼睛和半隻耳朵都消失了,像是被抹去半角的美人圖。
“沒事,待會重新畫上去就好了。”女子聲音悅耳,嘴角帶著笑意。
“臉能畫上去?!”申吉混沌的雙眸裏帶著絲絲不解。
下一刻,他的腦子恢複了一絲清明,但是身體卻僵住了,不由自主的顫栗。
“詭!”
他想喊出來,想要擊碎這個噩夢,卻完全無法挪動手腳,身體失去了控製權,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
“嗬嗬,想要抵抗我,拿什麼抵抗啊?”女子在笑,可仔細一看,卻是皮笑肉不笑,說不出的詭異。
同時,她的脖子在拉長,慢慢靠近申吉,就跟橡皮筋一般,有著難以想象的延展性。
“救……”
申吉那撐破天際的求生欲驟然爆發,嘴巴掙脫了束縛,喊出了聲來。
“叫吧、叫吧,你就算叫破天都沒用。”
女子臉上的皮在脫落,麵孔在模糊,聲音也變得幹澀嘶啞,就如同小刀劃玻璃一般。
就在這時,冥冥之中似有無上存在聽到了申吉的求救聲,虛空中蕩漾起陣陣漣漪,帶出一座古樸的骨鼎。
“當!”
一座四足兩耳的白骨大鼎刹那如泰山壓頂般降臨。
“滋滋!”
那女子連慘叫聲都沒叫出,整個詭異的軀體寸寸瓦解,就像是被憑空抹去了一般,無聲無息。
大鼎還在壓落,朝著申吉逼近。
“啊!”
一座籠罩在黑暗中的房間裏,申吉從床榻上驚坐起,大口喘氣,隻感覺腦袋抽痛的很,像是被人用鐵棍狠狠暴擊了一百零八下。
回顧四周,一片模糊,隻有不遠處閃動著些許綠色火光。
那是一麵牆,上麵掛著一幅畫,無故自燃,隱約可見其上畫著一個女子,被火光包裹,正在“香消玉殞”。
仔細一看,那畫中女子竟與那個詭女人一模一樣。
火光漸漸將牆上畫吞沒,畫中女子的腿消失了,緊接著是腰部、頸部,然後是頭,最後隻剩下雙瞳,似乎殘留著一些怨念,直勾勾地盯著申吉。
“咕咚!”
申吉狠狠咽下口水,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與那雙瞳對視。因為他知道,不想不念不見,恐懼並不會因此而消失。
“哢嚓!”
屋外,大雨滂沱,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為蒼茫大地染上一層慘白色,同時也照亮了申吉所處的屋子。
這一刻,火光徹底淹沒了那雙詭異的眼瞳,將它化為灰燼。
也不知過了多久,申吉才從床榻上站起身,略顯嫻熟的從床腳取出火折子,並將桌上的蠟燭點燃。
一朵橘黃色的燭光,慢慢驅散了屋中的黑暗,顯化出真實的場景。
古色古香的木屋,繡著龍鳳呈祥的屏風,刻著天上仙宮的柱梁,還有那一排排透著書香氣息的典籍,無不說明這戶人家的富有。
同時,也映照出一張剛毅的臉龐。
“這麼久了,應該不是夢。”
“怎麼就穿越了呢?”
前世一幕又一幕記憶在申吉識海裏劃過,有幼時的嬉笑玩鬧,有青年的豪情壯誌,也有父母離世時的悲傷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