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玄冥說的很輕鬆，可陳葉青的心底卻莫名的慌亂。
以前的玄冥可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不適，眼睛突然變成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不是因為我三姐？”陳葉青下意識聯想到了這件事，“你救我三姐的代價，是不是讓你的眼睛出了問題？”
“不是。”玄冥否認了，有些好笑的摸了摸他的頭，“你三姐不過是個普通人，我要救一個普通人，能付出什麼代價？頂多就是損耗一些靈力罷了，不至於讓我的眼睛出了問題。”
這倒也是。
陳葉青勉強信了這個理由，拉著他坐下來，有些擔憂的望著他的眼睛，“那你現在這樣，能看到多少？”
“依稀可見。”他答。
他隻能依稀看到一些輪廓，卻看不到細節。
眼神也始終無法凝出焦距。
陳葉青抿著唇，半晌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由著他握著自己的手把玩著。
哪怕看不清臉，玄冥也知道他的模樣。
沒有焦距的雙眸望著他，恍惚看到了他以前的模樣。
“陳葉青。”他低聲開口，“今後要記得好好聽你姐姐的話，她們比我更懂在人間生活的方式，能教給你的也比我更多。”
“那你呢？”陳葉青一瞬不瞬的看著他，追問著，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情緒，“你惹了我生氣，難道不打算找個方式道歉求我原諒嗎？”
玄冥垂眸，臉上波瀾不驚，很難猜出他的想法，“你會原諒我嗎？”
“我當然……看你表現。”陳葉青底氣不足的錯開目光，眼神亂飄，欲蓋彌彰，“我這人可不好說話，生氣了很難原諒人的，也不愛吃什麼回頭草……”
說到這裏，他聲音頓了頓，偷偷瞥了下玄冥的臉色，輕咳一聲，嘟囔的聲音越來越小。
“當然，若是你道歉的態度誠懇的話，我也不是沒有回頭的可能。”
玄冥沉默了。
好半晌，他轉移了話題，“你安心在家跟著你的姐姐處理家裏的事情，這期間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應該沒法陪你，你自己萬事小心。”
“以你的性子，今後跟人打起來是必然的，若是一個沒忍住，想來就動用靈力把執行者引來了。”
說著，他手腕翻轉間，拿出了一塊金色的令牌，塞到陳葉青的手裏。
“若是引來的執行者，便將此令牌交給他們，隻要沒鬧出人命，執行者頂多就是嘴上念叨你兩句。”
陳葉青眨了眨眼，捏著那令牌有些疑惑，“可是上次執行者不是說，我若是再在人間動用靈力，便是這令牌也無法幫我了嗎？”
“這是周子琅的。”玄冥解釋道，“他以前留給我的，我前段時間才找出來，他的令牌比我的更管用，你放心用便是。”
陳葉青點點頭。
玄冥又跟著交代了很多東西，大部分都是瑣碎的。
陳葉青越聽，眉心皺的越緊，總覺得他像是在交代後事。
可每次他想開口詢問，玄冥總能搶在他前麵搶過他的話頭，以至於他心底的疑惑始終沒能問出來。
越是如此，他心底的不安越甚。
直到玄冥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我該走了。”
陳葉青心底一咯噔。
在玄冥起身準備離開時，他連忙跟著起身，伸手去拉玄冥。
卻隻碰到了玄冥的袖子。
玄冥離開的速度很快，好似在故意躲避他。
陳葉青追出去的時候，玄冥已經看不到身影了。
“玄冥？”陳葉青跑出門喊著，“玄冥你在哪兒？我還有話沒跟你說，你跑太快了！”
明明眼睛都看不太清楚了，怎麼還能跑那麼快？
真不怕撞到哪裏嗎？
陳葉青想的有些著急，趕緊帶著人去找。
三個姐姐也被他驚動，跟著一起找人。
到最後還是陳葉青自己在城外的河邊找到的玄冥。
玄冥站在河邊，河水沒過了他的腳腕，仰著臉感受著陽光落在臉上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