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發生了什麼……”
方才才到淮安河灌入東海的入海口,陳劉忽然感覺到心中有些什麼東西在牽動著自己的注意力。他不由得下意識看向了北方,那股獨特的感覺似乎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太媧見陳劉變了臉色,也關切地問道:
“怎麼了?”
陳劉跟她說了自己的想法,不過太媧卻是說道:
“你們那位大帥可是這片天下最為絕頂的人物之一,有什麼事情也都能夠解決的。更何況李家公子不是也前往了那裏?”
“也是。”
不過,太媧的答案下一刻便被反駁。
長期在陳劉手上頤養天年的金剛琢有了反應,它從陳劉手中飛起,懸於陳劉眼前,似乎在詢問著他的意見。
太媧以為又是什麼手段,內心不由得有些慌張,而陳劉隻是點了點頭,讓金剛琢飛離此處,馳援北方。
他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如果是有人需要並能夠得到金剛琢的反應,那一定是涉及天地蒼生的大事。
太媧此時也試探著問道:
“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
“應該是了。不過既然我們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那麼應該就不是我們能夠涉及的領域了。”
陳劉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太媧覺得自己一個二品與七品武夫並立,實屬有些丟麵子。
船艙外的老舟子與袁平對此事一點感應都沒有,倒是袁平已經坐到了老舟子的身邊,拿著杜康酒與他喝酒聊天,好似已經熟識的老友一般。
袁平聊著聊著也就稍稍深入了一些:
“老哥這是專職這個?”
老舟子將竹竿橫置在小舟上,笑著說道:
“算是專職。”
原來老舟子乃是隸屬東海三山的一個傳承數千年的家族,擺渡人。
東海三山雖然遠在凡塵之外,但並非是全然與外界阻隔。這擺渡人就是閉關鎖山之時,三山與外界交流的通道。
擺渡人每隔九載,便會入世,在世俗世界尋找九名弟子接入三山修行,同時也了解歲月的變遷。
不過,但凡上得山上,那便終生不得下山。人世界的情欲、愛恨、經曆將與他們不再有半點關係。如果違背這條規矩,便會被以雷法正刑,剔去筋骨記憶,逐回凡間。
“那我們此行……”
老舟子擺擺頭,也不知道三山的規矩到底會如何變化。
不過,這天地之間也大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舊的秩序與規則終究會發生變化的。
“該出海了。”
悄無聲息地從入海口千帆競發間穿梭而過,小舟漸漸遠離清澈的河水,踏入深不見底的蔚藍海洋。
陳劉此時也從船艙中走了出來。
有些鹹濕的海風給予的全新的感受,水天一色,蔚為壯觀。
陳劉走到了小舟前方,與袁平和老舟子打了一聲招呼。
麵對他們遞過來的杜康酒,陳劉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此情此景,我想……”
“賦詩一首就免了,我們都是粗人。”
袁平絲毫不給麵子,打斷了陳劉的施法。
不過陳劉卻隻是白了他一眼,說道:
“閑來無事,聽聽故事嗎?上洞八仙的故事。”
然而上洞八仙這個詞讓他們有些疑惑,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上洞八仙。
“這樣啊,那正好,我信口胡說,你們隨便一聽。”
陳劉瞅了一眼他故意半掩半開的船艙艙門,清了清嗓子,便開口講起了故事。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此情此景,當然最是適宜。
在小舟的不遠處,有一位斷臂的青年人浮現在高空,冷冷地看著一切。
現如今李家公子、赤霞劍主、奉帥皆被大事牽製住,無法再照看下方的那個人,屬實是極好的出手時機。喵喵尒説
隻不過……伏昊看了倚靠在門後,靜靜聽著船頭故事的妖族妖主,又看了一眼那所謂的擺渡人……
“今日便如此吧。且待戰事落幕,再做計較。”
伏昊身邊,一位麵黃臉瘦的中年和尚出現,正是許久沒有動靜的東來佛祖。
他此來並不是打算渾水摸魚,還是不希望伏昊在這種時間擾亂後方。
雖然後方的時局與暗界的交手並沒有直接關係,但奉帥竟然有本事拖住對方的一名皇者,那麼對應的,陳劉的身份也水漲船高。
更何況,在巫神燒灼封禁的那一刻。
他也看到了那位消失的道尊,寇無名。
東來佛祖自然知道身下的陳劉與道門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其他時間也就罷了,正當爭鬥,雙方絕頂高手並不會過多幹預。可若是在戰時如此,那他們想要有什麼態度都是可以的。
“唉,真是不甘心啊。”
伏昊雖然氣急,但畢竟還是不可能因小失大,肆意亂為的。
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