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鍾鼓之聲響起,禮樂隨之演奏。
太子爺頭戴冠冕,乃是九旒冠,珠串自然垂落。
他身披紅黑交錯的禮服,一步一踏之間,盡顯威儀。
兩位親王,淮南王與容親王一左一右跟在太子身後,頭不戴冠帽,隻準親王製服。
湘王乃是郡王,再次一位。
安平公主雖得封號,卻暫無封地,再次一位。
世子李棣成實無官位、銜位,亦無封號封地,更未曾開府,故而居末位。
六位皇族,各自踏上各自的車架。
禮樂再起,旌旗招展,隊伍隨之出發。
祭台離福安縣的縣衙並不遙遠,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可以抵達。
福安置縣長久,這處祭台的曆史更是相當久遠,比大梁的曆史還要長上不少。
祭台乃是前朝欽天監所設立,大梁也未曾有再建的想法。
祭台毗鄰淮安河,它由八十一級台階,分為九層。每一層高一丈一,共九丈九,最高層是一處平台。
平台上設置有四簇篝火,定住四方山水,長久不滅。
篝火交線的中央,則是一尊青銅鑄就的母鼎。
鼎重兩千四百三十六斤四兩三錢,四足兩耳。鼎身巍峨莊嚴,上鑄有盤龍紋與饕餮紋,線條清晰有力,極其工巧。
每日清晨,鼎內都會點燃檀香,已經積聚了厚厚的一層香灰,也可以說是香土。
若是依據道門之理,光是這隻母鼎與鼎內的香土,便可以震懾妖邪,趨吉避凶。
祭禮的隊伍抵達此處時,一應的用物都已經準備完全。
祭台之上,四方揚起風幡。
河岸四處已經聚集了不少聞訊而來湊熱鬧的地方百姓,也有專門過來欣賞祭禮的地方豪紳。
禮部主持待四方風止,時辰正到之時,朗聲道:
“吉時已到,起禮!”
太子殿下從禮部主官手中接過一隻黑玉所製的大碗,碗底繪有山水圖,碗中擱有泰山土。
太子爺將這隻黑碗舉至胸前,一步一步地踏過八十一階台階,層層而上。
在他的身後,五位皇親隨之拾階而上。
不過最後能登頂之人,隻有太子殿下一人。
淮南王與容親王站在第九層便不再前進,其餘皇親也按照順序隨之降階。
太子爺手持黑碗行至高台的邊緣,將手中黑碗傾斜,碗中的泰山土隨之傾瀉而下。
惠風再起,吹拂泰山土,將其帶到河水各處。
“山水相和,共佑大梁!”
太子以母鼎為中心,環繞三周,手中黑碗放置在母鼎之上。
隨後太子爺接過檀香,分別行至四方篝火,點燃香火。
香火燃後,太子爺在正麵淮安河的母鼎方向站定,口誦祭河文:
“昭武十二年,子代皇帝告於河瀆之靈。坤元湧溢,江瀆作沴。浩浩洪流,實裨陰淪。通源導物,含介藏鱗。啟潤萬品,承育蒼旻。惟聖作則,惟禹克遵。浮楫飛帆,洞厥百川……肇開水利,漕典載新。千艫桓桓,萬艘斌斌。保我大儀,惟爾作神。”
誦文事畢,太子爺將檀香插入母鼎香土之中。
禮部主持隨即朗聲道:
“跪。”
在場所有人,除了太子爺與主持祭典的禮部官員外,都向著母鼎的方向跪了下來。
無論是親王大吏,還是普通百姓,此刻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陳劉也知曉了此次河祭祭的不是河神,而是天下山水,祭的是這條淮安河本身。
隻不過,當眾人跪伏在地時,淮安河內突然出現了一道漩渦。
漩渦席卷河麵上的所有東西以及水下的水族,浪濤翻湧,衝擊著祭台。
太子殿下雖然臉色淡然,卻被這一衝擊搞得有些站位不穩,有些左搖右晃。
“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太子爺衝著水麵冷聲嗬斥道。
此時,刀劍兩位宗師也不再顧忌禮節,飛身到了李晚身邊,護佑在他左右。
此時,漩渦之下有一陣龍吟聲響徹,一隻青色的蛟龍衝出水麵,飛向天空。
它在九天之上盤旋,卷起無盡雲層。
雲層碰撞,發出雷鳴般的轟隆聲。
隨後雨水下落,竟直接澆滅了祭台之上燃燒的篝火與母鼎之中的檀香。
這顯然是一種對太子和大梁的直接挑釁!
“凡人不尊神靈,竟敢妄稱天數?”
青色蛟龍口吐人言,一雙如燈籠般的大眼俯瞰著芸芸眾生。
一般百姓早已經倉皇逃離,即使是留下的也是在對著這隻蛟龍頂禮膜拜。
仍然站定的,不足兩成,兩成當中不對蛟龍生畏的,更是隻有寥寥十數人。
太子爺臉色鐵青,看向天邊。
身邊刀劍二人隨即騰躍而起,一刀一劍斬向天生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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