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劉幹脆利落地告別兩位殿下,下了車架,留他們兄妹兩人自行聯絡感情。
他上了另一輛簡樸一些的馬車,乃是刀師的座駕。
“你還真是不客氣。”
“跟前輩客氣什麼?”
刀師見他過來,雖然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太多計較,給他讓了一個位置。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讓刀師沒有當初初見之時一刀砍了他的衝動。總體來說,在刀師心裏,陳劉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後輩。
他們並沒有進車廂,而是選擇在車廂外吹著風。
“前輩和那位劍仙有過節?”
“沒有。隻不過是他罵過我們師父,總歸要表明一個態度。”
這個問題之後,他們兩人便不再怎麼閑聊,隻是陳劉單方麵地跟刀師請教著刀道修行上的問題。刀師也是有問必答,甚至給陳劉稍稍演示了用刀之法。
……
太子爺一行人從李家歸來並沒有掀起什麼浪花,各方的態度也是模糊不清。
一般的小商小販當然並不關心這種事情,但那些有些實力的商販都不得不注意太子爺的動向與想法。畢竟太子爺下江南的目的不是為了遊玩,而是為了監察。
雖然此行以農桑為由頭,但所有人都知道重點並不在這個上麵。農桑之事本身根本掀起不了什麼波瀾,太子爺在乎的是背後的勢力。——地方官員與豪紳。
漳州的變局曆曆在目,沒有人會相信太子爺來江寧會是雷聲大雨點小。
當然,他們也無法直接獲得太子爺的決策動向,他們能關注的隻有雙李一館,三閣四樓的態度與行動。
而淮南王所舉辦的宴會,就是了解這種信息的最好渠道。
這日清晨,大梁太子李晚、淮南王李安、八王爺容親王李雲密、湘王李柏、安平公主李墨黎、世子李棣成皆著皇室正裝,一同從江寧正陽門而出。車隊浩浩蕩蕩,目的地乃是淮安河幹流流經的福安縣祭台。
“你看過河祭嗎?”
陳劉已經麻木了,他又被墨黎拉上了她的車廂。
她此時還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問著陳劉問題。
今天她身著藏藍連衣繅絲留仙裙,上有流花雲紋點綴,腰佩玉佩、綬帶,頭戴寶玉珠釵,發梳高髻,繞簪三匝。
麵容上遠山黛眉勾勒優質,雙眼靈動清明,極富韻味。淡施妝粉,唇含胭脂,煞是美麗。
陳劉沒有多看,但也覺得很是驚豔。尤其是她不再猶抱琵琶半遮麵,臉上再也沒有戴過麵紗了。
墨黎揭開麵紗的事情時到今日也沒有什麼動靜,這讓陳劉安心了不少。
對於墨黎的問題,陳劉隻是搖了搖頭,前世今生都隻聽說過,並沒有親眼看過任何祭祀的典儀,更別說還是皇家儀式了。
墨黎將水果遞了過去,被他婉拒了。
於是她滿臉笑靨地指著陳劉說道:
“哈哈,也有你不懂的東西啊?”
陳劉也不敢對公主殿下白眼,隻好直接說道:
“聽說有些地方的河祭是將花季的女子送入水底,當作龍王爺的妻妾。我們這一行好像沒有什麼其他女子的樣子……”
墨黎直接走過來揪住陳劉的耳朵,生氣地問道:
“你這意思是把我送給龍王?”
“不敢不敢,在下可不敢有這種意思的。”
他們兩人在車廂裏打打鬧鬧,坐在外麵的刀師滿頭黑線。
……
福安縣,距離江寧城並不遠。未及午時,車隊就已經到達了福安縣的縣衙。
福安縣的縣令以及提前抵達的江寧總督於澍棠等在縣衙門外,迎接著皇室的車隊。
午間,眾人會在福安縣縣衙休憩,等到下午申時,一行人再共赴祭台,舉行典禮。
陳劉站在隊伍的後麵,仔細地觀察著在場的所有人。
太子爺與墨黎殿下已經是熟識,當然不需要太過注意。
八王爺與世子也曾經見過一回。
八王爺顯然是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王爺,他雖然沒有掌權,但在皇室當中反而是最為穩固的存在。
這種願意裝糊塗的聰明人,無論是什麼時候,身處何地,都不會成為阻力。
任何勢力掌權,都不會動他,反而會保證這種人的安全。
至於那位世子殿下,陳劉暫時琢磨不透。他似乎比較孤僻,不喜說話,甚至對父親李晚也不怎麼熟絡。
唯有墨黎可以在他這裏得到一些笑臉。
當然,最讓陳劉感到意外的是淮南王的形象。
淮南王不是他曾經刻板認為的大腹便便,而是一位相當健壯的中年人。
外形硬朗,儒雅隨和,氣度不凡。這是陳劉對他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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