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寧無塵,兄台貴姓啊?”
陳劉想了想這京城內似乎並無姓寧的達官顯貴。
隻不過他也沒怎麼猶豫,與寧無塵握了握手,回答道:
“陳劉。”
“陳兄,你可知道南歌姑娘到今日接待過哪幾個人?”
陳劉搖了搖頭,他確實不知道這種秘聞。
見陳劉的回答,寧無塵卻有些興奮,甚至幾分得意,說道:
“南歌姑娘的花船在秦湘河飄了八年,總共也隻接待過四位客人。一人乃是書院君子,一人是前科狀元郎,一人是驍騎將軍,最後一人是當今太子爺……的叔叔,淮南王。”
這讓陳劉有些驚訝。
教坊司的花魁也應歸屬教坊司,再如何天姿國色也仍是奴籍。
即使饑餓營銷,這樣的接客量也實在誇張。
雖說這一個個都是高質量的存在,書院君子,書院已經說明了一切。
狀元郎自然也不用多說,整個大梁每三年都隻有一人摘得殊榮。
驍騎將軍,可是曾經冠軍侯的軍職,分量不可謂不重。
至於淮南王,就更不用說了。
皇帝國戚,深得昭武皇帝信任。
就是這寧無塵的興致古怪,還敢停頓開太子爺的玩笑。
“那這一次就有那蕭解元的份?”
寧無塵打開折扇,故作神秘地回答道:
“若依以前,蕭解元因為未曾參加會試、殿試,確實沒有這個資本,但這一次據說是以詩詞歌賦決定這春宵一度的歸屬。現如今的大梁,除了那個神出鬼沒的《水調歌頭》作者之外,應當很難有人可以與蕭解元相爭。”
陳劉恍然,難怪如此說。
畢竟五千年文化,一時一刻的大梁讀書人當然無法爭鋒。
不過,陳劉並不可能顯露自己蕭解元的身份。
這個馬甲,連他也不知道幾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監正肯定知道,打杆處或許也有人知曉,太子爺李晚應該隻知道蕭元而不知道陳劉,其他的他也就不知道了。
“寧公子就不打算試上一試?”
“我還是知道自己的分兩的。若真是他們二人來了,我肯定是沒希望,就是不知道雅座的那些人能不能爭鋒。”
正在這時,大廳裏燈火熄滅,一應樂女舞女盡皆避退。
隨後一線燈光落在大廳正中央,一道薄紗的帷幕後,擺放好了一架古箏,隨後便有一道身姿綽約的女子坐在古箏之前,輕手撫琴,彈奏樂章。
此曲悠揚婉轉,亦有跌宕,宛如高山流水,落入心間。
每一次指尖與琴弦的碰觸,都宛如與心上人隔水相望,麵雖不見,聲與意境已經沁人心脾。
一曲罷休,眾人皆敢意猶未盡。
不過幕後女子已然退去,隻有一位陳劉認識的小姑娘從幕後出來,正是綰穎。
“各位公子,小姐讓我問諸位,曲子可合心意?”
大廳內的眾人歡呼雀躍。
雅間裏的貴客有人賞了金銀,有人給了珍珠翡翠,也都對這一曲十分滿意。
陳劉隻覺得好聽,多的也說不出來。
硬說的話隻能一句: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陳兄也會作詩?”
“會一點點。”——會抄億點點。
寧無塵與陳劉的對話並沒有幹預環節的進行。
綰穎謝過眾人後,便吩咐讓燈光再啟,隨後給大廳與雅間的各位都附上一套筆墨紙硯,宣布了今日爭奪的開始。
“小姐期盼諸君能作離別詞,道煙花柳巷。”
眾人都有些驚異,感覺無從下手。
大梁詩詞界,仍然認為寫煙花柳巷才是下乘當中的下乘。
即使有些功底的人,也不一定能有這個積累。就算能寫出一兩首來,也不見得敢把自己的一世清名砸到教坊司裏。
眾人陷入了沉思。
陳劉也得了文房四寶,甚至看到了綰穎對自己笑了笑。
他當然不需要像寧無塵一般費盡心思構思詩詞,更沒有什麼包袱。
那位落魄的書生與青樓姐妹坎坷交往與離別,早已經告訴了他該題哪一首。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提筆落筆,一氣嗬成。
當陳劉將詩詞交上去的時候,寧無塵仍然隻是強硬的擠出半個字來。
至於那首《雨霖鈴•秋別》被送到帷幕之後,一時之間竟好像聽到了細微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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