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夫婦最終勉強相信了陳劉的話。
原因不是因為門口的三隻高頭大馬,也並非是童程的作證,而是陳劉從口袋裏掏出來的白花花的幾十兩銀子。
“陳劉,你真的在京城發達了?”
嬸嬸接過銀兩,有一點做夢的感覺。
他們這種鄉野村民哪裏見過這麼多銀子。
農村的佃農,土地並非自己的,大多都是租種地主老爺的。種地所得的一半的收成都得交給地主老爺。刨去需要交給官府的田賦、雜稅,一畝良田一年到頭都掙不到四五兩銀子。
吃穿用度盤算下來,能有些許結餘就很是了不起了。
陳清倒是踏實能幹,自家也有幾畝薄田。雖說地段不太好,但在這些農民裏,也算是不錯的。
一年勞作下來,一年也能剩下個幾兩銀子,都給妻子管著。
然而他們可能操勞半生,節儉半生,才有可能攢到幾十兩銀子,陳劉才出門半年,似乎就很輕鬆的拿了幾十兩銀子給他們。
“給叔說實話,你不會做什麼違法亂紀的勾當了吧?那種東西可沾不得!”WwWx520xs.com
“叔,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這錢都是幹淨錢,你侄兒我現在在官府上班,每月都有俸祿的。”
陳劉見兩位長輩還是有些懷疑,就將懷裏的京兆府捕頭的腰牌給了他們。
他們當然不懂什麼京兆府,但卻也被這腰牌徹底說服了。
他們之前見那些官老爺,手裏就有這麼一個牌牌。
“大郎有出息了啊。”
“叔,別叫我大郎,我怕回家有人喊我喝藥。”
“哈哈哈哈。”
叔侄二人相視一笑,陳清由衷地為侄兒感到自豪。
這可是官老爺了,按照陳劉和他們說的就是進編製了,可是鐵飯碗!值得慶祝!
“孩他娘,準備點酒菜,我們好好慶祝慶祝。”
沈娟聽了,也高高興興地去準備飯菜了。
“叔,小豆丁呢?”
“她啊,不知道又跑哪裏鬼混去了,可能在村子附近哪裏抓螞蚱玩吧。”
“那我去找找她。”
“行,你去吧。”
陳清送陳劉出了門,順便將侄兒的三匹馬牽到了院子裏麵拴好了。
“陳劉他應該帶了幾位朋友回來,孩他娘,記得弄得豐盛一些。”
“行。”
夫妻二人其實仍然感覺有些夢幻。
陳劉回家,他們其實已經很高興了,無所謂出不出息,但如果真的在外界闖出了一番天地,他們也是無比自豪與驕傲的。
“那錢我們替他先保存著,先得給他說個媳婦,也老大不小了。”
“是啊,其他人家有他這麼大的,小孩都地上打滾了。”
夫妻二人默契一笑。
許久不曾這麼熱鬧了。
……
童程在從陳劉家離開之前,察覺到了一絲黴運在其家門口縈繞,於是在大門前勾畫了兩尊門神的畫影,以防不測。
他自然是跟著陳劉出了門的。
“此地原本的風水格局是不錯的,山水相和,中通外直,雖不是富貴之地,但也是安居樂業之所。不過現在,汙濁之氣上升,清白之色下沉,再過些時日,必有大禍。”
聽著童程的話,陳劉心裏也有些不安。
十畝良田能有九畝荒蕪,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勾走了他們的心思。
“這東西能破嗎?”
“自然是能的。找出幹擾風水的禍首來,除掉就是。”
“嗯。”
聽到有解決的辦法,陳劉也就心安了一些。
從家裏到村外,並不需要多少的功夫。
平日裏,陳劉的小妹陳曉靈,就喜歡一些捉狗攆雞、上房揭瓦的事。就是在村裏事兒惹多了,被趕到了村外邊玩。
不過就算這樣,也不耽擱她在各處的溝渠裏尋找小魚小蝦,或是去山溝溝裏頭,逮一些兔子螞蚱。
有一回,大概是天降橫福。
小豆丁攆到了一隻野豬,也不對,她被野豬追著攆,要不是後麵陳清注意到了她許久沒回家,出來尋她,估計這一人一豬還不知道要追逐多久。
當然,事情的結局就是家裏沒過年,卻開了一頓上好的葷腥宴。
狼狽的小豆丁吃的最是爽快。
……
從陳清家悻悻離開的李二狗一邊咒罵著陳清,一邊捂著自己被門夾了的右手食指。
他的長相可謂是相當的抱歉。
腦門上所剩不幾的頭發,很容易就數的清有幾根,黃皮的臉,上麵布滿了溝壑,配合著他那爆凸的門牙,很是合適他那二狗的名字。
平日裏走動,腿腳竟還有些不便。若是問一問村裏人,大概就會知道,他是闖進了村西邊蘇寡婦的房裏,被她用燒火棍打折了右腿的。
李二狗本來就是這麼一個地痞無賴,潑皮破落戶。
不過,有一日來了幾位外鄉人,耍了幾手仙人老爺的手段,創立了冥神教,李二狗翻身的機會隨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