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三竿,陳劉沒想到小小的一個打杆處,還有院子。
不過,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院子裏的雜草長得是相當的茂盛,裏麵好像還養了些蟲子老鼠之類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蛇。
“我說大叔,還有這個小哥。我在京兆府掛名了,沒有辦法再加入這裏了。要不,放我走吧。”
陳劉本來是依據簽文的指示,去河水邊碰碰運氣。
釣魚大叔如此熟絡熱情,他還以為是遇到了貴人,可以逢凶化吉,遇事皆順。
沒想到貴人貴事沒有遇到,反而被虜到了這麼一個地方。
他本來還打算找點借口,試試看能不能網開一麵,沒想到那小青年回答道:
“沒事,我們這裏一沒編製,二沒俸祿,你還是可以當你的捕頭的。”
“那你們找我幹什麼?”
“幹些雜……有人說你現在有些事情沒辦法做決定,讓我們幫你一下。”
差一點說出心裏話的小青年,話頭一轉,隨口胡謅了一個借口。
可他看到陳劉有些怪異地看著他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好像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上麵並沒有交代這事兒,也沒有其他人請他幫忙。
畢竟陳劉這樣一個新手,雖然拿來了打杆處的信物——也就是那根京兆府的魚竿,但終究還不是高層,也不值得上麵說話。
“看你這樣子,剛入武夫九品吧。”
小青年看了兩眼陳劉,便看出了陳劉的狀況。
氣血虛浮,腳步輕慢,呼吸也是隨心所欲,實在是九品武夫當中墊底的存在。
不知道那些個選人的是不是吃幹飯的,帶回來的人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這是隨便找個人就把信物給他了?”
他瞪了眼前的中年大叔一眼,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隻不過是負責把選來的人帶來這裏,其他的他也管不著。
畢竟他早就是個退休的打杆人了,現在處裏有什麼規矩也不會知道。
“好了好了,老李。他就交給我了,你先走吧。”
“別忘了給錢啊。”
“不會少了你的。”
陳劉表示,自己好像真的被賣了。
你這個大叔看得人模人樣,原來良心大大的壞!
小青年送走了中年大叔過後,便走到陳劉身邊,對他自我介紹道:
“我叫袁平,以後就是你的上司了。”
陳劉進了賊窩,此時也不知道怎樣處理,隻能盡量不說話,以不變應萬變。
“你那魚竿哪裏拿的?”
“京兆府武庫。”
“難怪。”
當年,京兆府還沒有式微的時候,打杆處的一位金杆的大人就就職在京兆府,離開的時候放了一支銅杆在那裏。
本來是希望看到什麼好苗子就把他引進打杆處,可後來一直到離開,也沒有遇到。
不過,那支銅杆就留在了京兆府的武庫當中,直到今天。
袁平圍繞著陳劉左看右看,時不時還發出嘖嘖嘖的聲音,搞得他一陣發毛。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放馬來吧!”
“放馬就不必了,就是你這水平實在不行。”
袁平對陳劉現在的這個境界表示很不滿。
如果是普通的事情他這個九品武夫勉勉強強可以應付,但要是涉及到打杆人的事情,九品武夫隻能確保被打死的時候,同僚還能救回來些許殘肢。
陳劉感覺到了嚴重的鄙夷,但他連那個釣魚的大叔都打不過,更別說這個感覺更厲害的袁平了。
“三秒鍾考慮。”
“考慮什麼?”
“一,走你!”
陳劉還沒有知道要發生什麼,他就被袁平一腳踢飛,跌進了旁邊的一處房間裏。
那房間黑乎乎的,看不清什麼東西。
“好好爽一爽吧你。”
跌坐在地上的陳劉聽到了袁平的聲音。
“爽?爽什麼?”
陳劉突然聽到了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黑暗當中,好像有幾雙,不,幾十雙,幾百雙的小眼睛在盯著自己。
當陳劉仔細注意的時候,一隻青色的小蛇瞬間從側麵撲向他的麵門,他險之又險地躲過。
可,當一條又一條五彩斑斕的蛇出現在周圍的時候,陳劉崩潰了。
“天殺的!有本事放老子出去,老子跟你單挑!”
外麵的袁平端過一杯茶來,細細品味,對於蛇房裏哀嚎陣陣的陳劉不管不顧。
“武夫嘛,置之死地而後生。多磨練磨練,總能進步的。”
於是,這磨練直接磨練到了第二日清晨。
“謔,這誰啊?”
袁平拖出半死不活的陳劉,拔掉仍然咬在他身上不鬆口的蛇。
此時的陳劉已經被咬的不成人樣,身上是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已經有些厚厚的囊腫,並開始化膿。
裏麵的蛇畢竟都是打杆處特別豢養的,多少都沾點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