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叫我公子啊?”
“啊?那個,那個,要不先管管她吧。”
幽暗的空間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旁邊還有疊放整齊的龍鳳被,甚至女子都已經蓋上了紅蓋頭,曖昧的氣氛十分的充沛。
若不是不遠處的大廳上,正有一隻女鬼看著他們,真正是花好月圓,洞房花燭的好日子。
看到此情此景,能明顯地感覺到身後的依雲身體有一點發燙。當然,更多的是發顫,畢竟一個青樓小女子,怎麼會見過這種陣仗?
陳劉其實此刻已經有了推測,那女鬼看見親昵的動作就後退,又加之依雲這莫名來的紅蓋頭。無非就是自己對未來的期盼沒能實現,執著之下,便會對這種情景、這種關係有了某種癡念。WwWx520xs.com
解決起來其實也不複雜,無非圓了她這種期盼。
隻不過……
看了看身後的依雲,又看了看那不知什麼時候鋪好的床,陳劉陷入了沉思。
“這是要玩哪樣啊?”
陳劉雖然自詡並不是個道德君子,但也不會在這種情況威逼下對依雲做出什麼事來。
他猜測,這片空間應該不會是一個人弄出來的,分明是兩撥人,否則不會布滿陷阱的同時又有銅鏡這種明顯的生機存在。
真正設置這處法陣的,明顯處處殺機,是想要將落入陣法中的人煉為血水,化作那血池的養分。
而另外一撥人雖然沒有破除這個法陣的本事,但卻又幹預了法陣的陣形,留有了一線生機。
“隻不過這人是不是惡趣味,想看人上床打架?”
一無所知的依雲仍然躲在他身後,他決定不向這個惡勢力低頭。
此時在長安城外的一處茶攤上,一位青藍色道袍著身的年輕道士正坐著喝茶。
他忽然感覺心思一動,掐指一算,原來是他改過的那座法陣裏進去了人。
“豔福不淺,豔福不淺喲。”
那法陣至少出自四品術士之手,他修為不夠,隻能稍稍改變其中的一些節點,但終究得圍繞法陣的核心——那隻女鬼來做文章。
她死後執念深根於情感,心中最執念的過往將成為法陣最核心、最基本的節點。
“那進去的人運氣也不錯,要是隻有一個人,那估計得活活困死在裏麵;兩個人都被困進去,倒是可以做些多的東西,但也出不來。隻有一人在陰,一人在陽,得到了某個女鬼自己幻化出來的信物,才有破局的可能。”
本來他是打算告知大梁官府的,可自從京兆府囚犯出逃後,無論是刑部、大理寺還是巡防營,都是一個個閉門避事,生怕在這個關鍵時候碰到官司。
他下山前,師父也告知他不許聲張行蹤,所以最後隻好遞了封信進了欽天監,告知了事情的原委。
“老監正估計早就發現一切了,但應該也不會阻止他門下的弟子做些什麼。就是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欽天監的術士闖進去了,還是哪個倒黴蛋在糾結要不要上床。”
正當他打算再算一算的時候,忽然發現天機屏蔽,算不出任何東西來了。
此時,在他的對麵,一名身穿灰色蓬鬆袍子的男子坐了下來,他的腰間,掛著一枚青翠色的玉佩。
他長相很英俊,鼻梁堅挺。雙目也炯炯有神,雖然有些瘦削,但總體來說還是十分有水準的。
唯一讓人有些困惑的就是——他眼上的黑眼圈不知為何這麼重,但他又很有精神,精神到這麼久了,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道友何處來?欲行何事?”
男子坐在道士的麵前,毫不客氣地端起了茶杯喝了起來,隨後問道。
茶桌的主人見了也並不慌張,隻是打了個的道門稽首,回答了一聲:
“小道士而已,雲遊四方,閣下是欽天監的術士?”
“嗯。”
灰袍男子似乎並不想說話,隻是隨便答應了一聲。
一方不追問,道士隻好繼續發問:
“為了江家的那處陣法而來?”
他原本胸有成竹,卻沒想到對麵的術士搖了搖頭,說道:
“並不是。”
“……欽天監沒有收到我那封信?”
“沒有。”
“……”
此時,在京城內的摘星樓下,一名新來的弟子正撿起了一封已經被人踩過不知道多久的信,向身邊正在培煉丹爐的師兄問道:
“師兄,這信?嗯?”
本來原意是打算尋找信件主人的師弟,發現眼前的師兄隨手把他遞過去的信紙丟盡了爐火當中,慢慢化成了灰燼。
“什麼柴火?一點火力都沒有,換一些來。”
“……師兄,那是信……”
“什麼破信,欽天監一律沒交給六師兄的信都是垃圾,不用管。快點給我去拿些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