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意遲和裴鈺成婚的第三年夏天,依舊去了北齊。
他們在北齊住了三個月,原本是該直接啟程回衍都的,但臨行的前一天,薑意遲忽然與安珍珠說起了珍珠。
她告訴安珍珠,大晉有一座芝雲島,盛產珍珠,那裏的珍珠成色都很好,大晉最好的珍珠都出自那兒。
安珍珠立刻來了興趣,說有機會一定去看看,薑意遲沒當回事兒,還說回去了讓人送漂亮的珍珠來給她,說完便回了王府。
第二日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遲遲不見裴朗和安珍珠,但裴朗身邊的人卻說了,皇上特意為他們準備了大一點的馬車。
薑意遲和裴鈺其實並不在意馬車的大小,但想著到底是裴朗一番心意,於是薑意遲便踩著小凳子,掀開了那輛大馬車的簾子。
她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裏麵的兩個人。
安珍珠還朝著她抬起手,用力揮了揮。
薑意遲:“?”
她驀地放下了簾子。
裴鈺還站在下麵,見她沒進去,抬著頭疑惑地問道,“遲遲,怎麼了?”
薑意遲微微蹙眉,“好像出現幻覺了。”
裴朗和安珍珠怎麼可能在裏麵,他們總不可能跟著他們一起走吧?
“啊?”裴鈺站在下麵,連忙伸手扶住了她,“怎麼回事,我們要不要晚點走,先看看大夫?”
他話音剛落,馬車的車簾便被一隻素白的手掀開,安珍珠軟甜的聲音小響起:“什麼幻覺呀,遲遲,快進來!”
裴鈺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了車上裴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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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恍恍惚惚地坐上馬車以後,才後知後覺,這兩個人真的要和他們一起離開!
瘋了嗎,那北齊怎麼辦!
裴鈺轉過頭,看向坐在他們對麵的兩個人,欲言又止。
坐在裴朗身邊的小姑娘抬起手,將一顆剝得幹幹淨淨的荔枝送到裴朗手上,笑嘻嘻朝著他們看過來,“怎麼啦?擔心北齊嗎?”
“沒事的,劉天師也不是第一次監國了,我們就出去一小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實在很想去芝雲島看看。”她笑眯眯的,盛產珍珠呀,說不定那個地方還有她的兄弟姐妹呢。
裴鈺抿了抿唇,默默看向了裴朗。
雖然他們成親的時候,兄長也讓那位天師監國,然後去衍都參加了他們的婚禮,但這……
總是讓天師監國,朝臣真的不會有意見的嗎?
裴朗垂眼吐出荔枝核,語調平淡道,“她原本想自己去的,我不放心。”
裴鈺:“……”
薑意遲:“啊。”
薑意遲坐在裴鈺身邊,盯著裴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都有些忍不住要抬起手給他鼓掌了。
看看,都是兄弟,怎麼人家就這麼黏人,自己的皇後去哪都要跟著,連國事都能放下。
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裴鈺還是默默轉頭看向了她,似乎是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輕輕捏了捏薑意遲的手指。
薑意遲往後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捏了回去。
裴鈺:“……”
他很想再捏回去的,但是……
他看了薑意遲一眼,見她好像捏得很舒服,還是算了。
她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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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意遲和裴鈺決定先不會衍都了,一起去芝雲島。
他們一路上走走玩玩,快一個月後,終於抵達了芝雲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