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漁村異事(二)(1 / 2)

漁村的夜晚靜寂的隻有海風帶著一股子濃鬱的魚腥味,在茂密的在樹林間隙如鬼魅般靈巧的穿梭,在與樹葉的親密接觸時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漆黑如布的夜空一輪彎月被淡淡的烏雲籠罩射出黯淡的光,天空不時掠過的幾隻烏鴉發出幹癟淒慘的嗚咽,然後盤旋落在樹梢上壓得枝椏不屑地俯首帖耳。

漁村的生活是百無聊賴的,特別是到了夜晚寥寥無幾的幾盞孤燈更是早早的熄滅,到處都是漆黑的靜謐,沒有任何生的氣息,死一般可怕的靜寂。每每這個時候吳力總會想起若男和母親,擔心若男的病還偶有發作嗎?還有那個吳力對她好嗎?母親應該過得很是愜意,拋卻了俗世的煩惱,定然了無牽掛的輕鬆。

望著身邊鼾聲此起彼伏熟睡的阿民,吳力很是羨慕。為什麼自己無法像他一樣雖然孑然一身卻活得如此安逸坦然?是不是沒有思想或欲望的肉體更能單純美好的生活?阿民的憨厚,純樸到一如白紙般的潔白無暇,不問緣由的掏心挖肺地對你好。相比之下,他對阿民的隱瞞真愧不敢言。

門外突然響起咚咚地敲擊聲,在空蕩寂靜的四周無限蔓延顯得格外刺耳。吳力起身到門外想看個究竟,四周卻是空蕩蕩一抹黑。可當他剛躺下,聲響就又響起,詭譎的卻又不像人手敲門發出的聲響,那聲音相比之下顯得更加空靈清脆,門外依然是空曠一望無際的黑,連個影子都沒有,空氣回蕩著他的罵聲,“媽的,是哪個混蛋在搞鬼?有本事就別躲躲藏藏的,出來和大爺說話。”就這樣周爾複始直至天微微放明,那聲響才自動停止消失。

“力哥,力哥,快醒醒!”在阿民的巨烈搖晃中,吳力睜開朦朧的睡眼,昨晚被那聲響折騰了一宿,剛睡下又被吵醒,的確讓他頭痛。阿民神色十分慌張的樣子,臉色煞是慘白,吳力奇怪地問道∶“怎麼啦?什麼事那麼慌張?”

阿民額頭不停地往外滲出汗水,漁村的早晨即使在六月天也很是冰冷,他怎麼會出汗?他抬起手肘擦去快滲入眼裏的汗水,嘴裏結結巴巴地念道∶“力哥,你快去看看,出事了。”

吳力依稀可見他的嘴唇還在不停地顫抖,剛想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何以如此慌張,他便迫不及待拉起他往外走。“喂,阿民,等等,你好歹讓我把衣服先穿上吧。”吳力回過神來說道。

阿民置若惘聞似的打開門指著院子,顫抖著說∶“你看。”

院子內亂七八糟的一片,仿佛被海盜掠奪過似的狼藉。魚散落一地,有點被當頭砍斷,有點被劈成兩半,整個空氣裏彌漫著濃重的腥味,嗆得吳力有點想作嘔。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阿民。

阿民把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指著牆角說∶“還有這個。”

一隻灰色的貓猙獰地躺在血泊中,整個頭像是逆時針旋轉了似的和身軀恐怖地連接在一接,從脖子的褶皺來看是被扭了好幾圈,斷了脖子死的,黑紅的血從嘴角滲出,淌了一地。牆麵上如花朵似的貓爪,勾勒了〈還我命來〉四個腥紅大字。

強烈的視覺衝擊,恐懼感刺破視網膜滲入血液,循環不斷地衝擊著心髒,一股巨大的冰冷感攀附在背上,冷嗖嗖的。吳力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昨晚是有聽到奇怪的聲響,可是出來看了好幾次也沒發現什麼,更沒有聽到貓叫的聲音。

阿民好像已經從恐懼中緩了過來,手腳僵硬地收拾著雜亂無章的院子,隻是他的神情略顯恍惚,嘴裏還喃喃念叨∶“王賴子的冤魂還是找我來了。”

難道真如阿民所說是王賴子的鬼魂在作祟?

吳力上前握住阿民的手,他的手在異常的冰冷中不住地顫抖。他安慰道∶“阿民,別怕,王賴子又不是你害死的,咱又沒做虧心事,不怕他半夜鬼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