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兩個花一般的女孩(1 / 3)

坐在桌前,若雪對著手中的那張英倫學程之旅邀請函呆愣了好久。最近的事一直讓她很煩惱,尤其是那天之後……

午夜12點,舞會結束在一曲歡快的《藍色多瑙河》中。

若雪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很想告訴自己,她是快樂的,是幸福的,但當熙辰對她漠然不語的時候,她就怎樣偶無法坦然地對自己說出快樂二字。因為她還是沒有真正了解他,就好像有一道隱形的屏障夾在他們中間,無論她再怎麼努力都撞不破。

她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依凡,她的臉上寫滿了幸福的顏色。

若雪突然覺得有深深的寂寞向她襲來。

“依凡,我們該回去了她擠出一個笑容,聲音像風一樣輕柔。

“嗯!”依凡還沉浸在她的甜蜜中,她挽住若雪的胳膊,走出了別墅。

星星似乎少了,是被雲朵遮住了吧?

若雪抬頭望了望天空。她離開天台的時候,他正靜靜地看著同一片天。

“靈若雪同學,我想和你借一步說話

驀地,一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語氣裏有不容拒絕的強硬。

是陸媛。若雪一驚,悄悄地支開了依凡。

“靈若雪,我希望你離翼遠一點陸媛堅懇地說。

若雪輕笑:“這……應該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本想反駁的,細細想來,卻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翼不會喜歡你的她又說,眼裏是貴族貫有的高傲。

“藍翼喜不喜歡我,隻有他自己最清楚若雪忽然覺得心很累,不願意和她多磨蹭。

“好,那我也不拐彎抹角陸媛放了狠話,她清麗的臉此刻看起來一點都不美,“靈若雪,你聽好,翼和我是有婚約的,他注定是我的

若雪看著她,先是微微一愣,之後又柔柔綻出一個笑容:“這和我沒什麼關係吧?”

說完,她繞過她,沒有作半步的停留……

“小雪,小雪,在想什麼呢?”依凡套著睡衣,打著嗬欠從床上坐起問,一大清早剛起床,就看見某人獨自坐在桌前發呆,而且已經不止一次了,“這兩天你好像經常一個人發楞啊,有心事?”

“沒有啊若雪拉回思緒,編了一個很不高明的謊言。

依凡眯起眼睛,臉上寫著四個大大的“我——不——相——信——!”

“小雪啊,不是我說你,憑你這張臉,就不要說謊了啦!沒人會相信的!”她擺了擺手,又繼續打了個嗬欠。

“為什麼?”她覺得她說的話有點好笑。

依凡無力地朝若雪翻了個白眼:“拜托小姐!你這張單純到白癡的臉早就把什麼都寫在上麵了,還來問我為什麼?!傻瓜都知道你在想什麼了啦!”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真懷疑她的智商和好成績是不是蓋出來的。

若雪微怔。

她說的……怎麼和他說的一樣呢?他也總是說她把什麼都寫在臉上……

想到這裏,她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最近,她想起熙辰的次數似乎漸漸頻繁了呢!

“小雪,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到?”依凡抓狂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啊……啊?”若雪卻一臉茫然,於是心虛地笑了笑。

“你又走神!!”天啊!她這是在對牛彈琴嗎?依凡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看那勢頭,估計真要是跳起來了,房頂就該穿了。

若雪不好意思地看著她,忙找了一個借口來搪塞:“沒有啦,我剛才隻是在想,過幾天我就要去倫敦了,雖然一直很想去,而且機會又難得,可是我在這裏還有很多不放心的事……”她倒是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

其實,說來別人也許不信,她從小就是個孤兒,孤兒院裏的鄭修女就像她的母親一樣,把她撫養長大成人,但前陣子卻有消息從孤兒院傳來,說修女病重,那麼突然,讓她不得不擔心,可恨的是,她根本抽不出時間,坐上兩天兩夜的火車,回孤兒院看她。

哎……不經意間,她又歎了口氣。

好矛盾啊!

“不放心的事?不要不放心啦,雖然你不在了我會想你,但我又不是小孩子,會照顧好自己的,這點你不用擔心!”依凡嘻嘻哈哈地說著。

“什麼跟什麼啊?!”若雪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心裏哭笑不得。嗬嗬……她這朋友真夠可愛的……

“還有,熙辰那裏你也放心啦,我會替你看著他,不然別的女孩子把他搶走的,當然,如果他三心二意,我也不會放過他的!”依凡大笑,一臉自豪狀。

若雪無語地看著她,看來真的不能和她多呆在一起,因為那樣,說不定哪天她也會變得瘋瘋癲癲的,那太可怕了!

若雪回頭望了望窗外,難得的好天。

“我出去買點下周用得著的東西,你再睡會兒把

她穿上外套,換了鞋,出門去了。

房內,依凡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機場大廳。

若雪提著行李箱正準備辦理登機手續。

“小雪,記得每天要給我E-mail哦!”依凡激動地大叫,這已經是她說這句話的第N遍了。

若雪朝她揮了揮手:“知道了,你回去吧!”她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我不要,我要看著你走!”她固執地說,雙腳賴在那兒硬是不肯走。

“我隻去七天啊,又不是生離死別……”這丫頭……

“那可說不定,萬一你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小心被人拐跑了,回不來了怎麼辦?”依凡充分發揮著她的想象力,翻了翻眼睛說。

“喂!你竟然這樣咒你姐妹!”若雪被她氣暈了。有沒有搞錯啊,這丫頭三天兩頭沒一句正經話,直到現在還在說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鬼話,真是敗給她了!

依凡調皮地朝若雪吐了吐舌頭,硬是推了她一把:“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後悔了哦!”

“後悔?”她在說什麼啊?怎麼淨是她聽不明白的東西?

“好了啦,快走吧,你再婆婆媽媽的,飛機就要飛了!”說著,她趕她進了登機處,直到若雪不再看她,才一個人望著她的背影偷偷抹眼淚。

哎,她好沒用哦!又不是真的見不著了!可是……她天生就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嘛,小時候沒有媽媽陪在身邊睡覺,她就會哭天喊地的,然後把家裏弄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上了大學,好不容易交上了一個知己,卻又要她肚子忍受七個晝夜的冷清!算了算了,過一天算一天吧!

機場大廳內,人流湧動,大家都忙著回家過年團聚。

機場大廳外,碧海藍天間,又劃過一道淡淡的煙雲,就像一個不知名的畫家的無心之作。

冰化的海麵上,偶爾有一兩隻海鳥滑過,風起時,帶起的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的礁石和細紗。

對於這座位於倫敦沿海地區的小鎮來說,雖然漸漸開始化冰,卻依然令人冷到牙顫。

少女麵向大海,她坐在輪椅中,身上蓋著厚厚的毛毯,眼睛裏沒有任何光彩,隻有深深的灰,但她的臉上卻始終掛著一絲蒼白的微笑。

海風將她的頭發吹開,露出了晶瑩的肌膚,粉紅的雙頰,以及她絕美的容顏。

她安靜地坐在那裏,聽海的聲音,對他傾訴心裏的話,每天每天,已成了一種習慣。

“小姐,該回去了身後,女仆恭敬地說道。

“我想再呆一會兒少女開了口,答道,她的聲音像遙遠的天際般,悅耳,澄澈,倘若天使的歌聲。

“您這樣會生病的……”她已經渾身發顫了,好冷啊。

“雲縵姐姐,你先回去吧,我沒事她搖了搖頭,不願就這樣離開。

“可是……”雲縵瞅著她淡薄的身影,心裏痛得話說不下去。這傻丫頭,又在想著那個永遠都不會出現的人了,她為什麼總是這樣呢?她所有的思念都寄托再這冰冷的海水裏,卻從不願意多說什麼,讓人看了好生心疼。

哎,她妥協了:“那好吧,不過,別坐太久哦

“嗯……”少女微微頷首。

踏進這木製的小洋房,若雪久驚歎不已。

洋房裏的女傭人將她的行李搬到了二樓的小房間:“二小姐,這星期你就安心住在這裏吧,有什麼需要盡管和我說,我叫雲縵說完,雲縵柔柔地笑了笑,她的笑容讓人覺得很溫暖。

若雪不解:“二小姐?”

麵對她的詫異,雲縵但笑不語,輕輕地走開了。

若雪將行李箱內的東西整齊地搬了出來,東西不多,可都很重要。

突然,視線瞥向窗外。

這裏的天空很幹淨,也很藍,天空下麵是一片大海,不過也許是因為太陽快下山的關係,所以海水看起來是深深的綠色。

好美的景色啊!在那座城市裏是絕對見不到這樣的畫麵的……

若雪陡地瞪大眼睛。

她是不是眼花了?那礁石邊的小小白點……是一個人嗎?那樣的背影……怎麼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若雪甩了甩頭,放棄了這樣的念頭,她需要安靜地等待,盡管她確實有些迫不及待見到那個人。

通向海邊的石子小路上,雲縵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到白衣少女的身後。

“小姐,該回去了她的聲音像一個母親般,在寵溺著自己的孩子,臉上的笑容是溫和而寧祥的。

“她來了麼?”少女輕輕問道。

“嗯,是的

“那我們走吧她綻出一個溫婉的笑,右手拉了拉蓋在腿上的毛毯,細長的手指秀美淨白,在光的照射下,竟有些透明。

雲縵緩緩地推著輪椅,她的臉上除了溫和,還多了一分凝重。

回到屋內,隔絕了屋外的寒冷,少女命人撤去身上厚重的毯子,露出的白色長裙若隱若現地蓋住了她的雙腿。

“小雨,好久不見少女微笑道,她像是知道坐在對麵的人在等她一樣。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叫喚,若雪先是一愣,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太久的“靈若雪”,終於又恢複了原本的身份,可是,她卻忽然對自己的名字感到生疏,小雨……似乎很久沒有人這樣叫她了呢!

“若雪姐姐,你……你的眼睛……和腿……好些了嗎?”小雨望著眼前這個比天使還美麗的女孩子,不敢相信她就是半年前那個把眼睛給了她的靈若雪。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她,卻仿佛看到的是昨天的自己,殘缺不全。

少女依然柔柔地笑著,雙頰的紅潤讓她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嗯,感覺好多了,不過還是完全不能走路呢!”她的口吻有那麼一瞬間夾雜進了哀怨,卻很快又輕鬆了起來,“但是,眼睛似乎能看到光照射過來的朦朧了哦!”

“真的嗎?”小雨興奮地問,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雲縵黯然的眼神和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