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病房”,而是去醫院附近的鬧市區逛了一下。レ?レ
這幾天沈仲在“病房”裏一邊修養一邊研讀各種資料之外,有時間也會出來走一走。
此時已是chun末夏初,沈仲走在街上,享受著繁華城市的夜景。不時有已經穿的有些清涼迫不及待展示美好身材的年輕姑娘們從沈仲身邊走過,並對著明顯在人群中卓然不群的沈仲報以好奇的目光。
現在受到了自然之力的改造的沈仲也確實有著吸引女xing的資本,再加上本來就因為“工作”需要而塑造的如同一頭豹子的jing悍身形,渾身充斥著野xing的魅力。
街道兩邊有綠化帶,樹木成蔭,街邊是密布的商店,路上還間或有些攤販在兜售著自己的產品,人來人往的非常熱鬧。
看著這幅無比熟悉但又無比陌生的景象,沈仲突然有種難受到近乎窒息的悲傷感。
沈仲知道這是奪舍獲得原主人記憶和情感的後遺症,當回到原主人所熟悉的地方就爆發了出來。今天已經算好多了,第一天出來的時候沈仲甚至感覺眼淚都差點止不住,當有一天沈仲能夠徹底融入這個世界的話,可能這種後遺症就會不治而愈了。
按照這幾天的習慣,沈仲走進了一間用一個白胡子老爺爺做招牌的快餐店裏,點了些東西在窗邊的位子坐下,一邊吃一邊欣賞著一塊玻璃之外的人間景象。
對於這種食品沈仲也談不上喜歡,隻是有些新奇而已,但從這身體的記憶裏對這個有很深的執念,在對於並不講究美食的沈仲來說去哪吃都是一樣的,自然就選擇了這個映像深刻而且也挺整潔的地方。
窗外是繁華的街市,但這裏的外表越是光鮮那所蘊含的汙漬也就越發的多。比如,街邊的那個殘疾乞丐,胡子拉查,頭發蓬亂,表情麻木,是個16、7歲的早熟青年,雖然處於生機勃勃的年齡,但他的眼中隻有濃重的暮氣。還有那些遊蕩在街邊,髒兮兮的賣花小女孩,遠處吸著煙不停觀察著這些“員工”的中年人……
最真實的向來就是最不為人所喜歡的,沈仲同樣不喜,但也無意去改變什麼,除了一個值得沈仲注意的人。
那是一個衣著襤褸的小女孩,看起來比那些乞丐也好不到哪去,臉上汙垢處處,腳下隻有雙破爛的小拖鞋,唯一特殊的是她的那雙晶瑩無暇的眼睛,這是她唯一區別於那些“同類”的地方。
沈仲覺得那雙眼睛很熟悉,這讓他想起了妹妹,不是這個世界的妹妹,而是他在安東尼卡作為一個德魯伊還叫伊莫歐斯時的妹妹。
對那個世界的父母麵貌已經記不清了,反正都是安東尼卡上最為普通的農夫,在戰亂頻繁的安東尼卡,沒有力量那麼誰都保護不了,所以在一次敵人的入侵中,伊莫歐斯的父母和他的家鄉都化為了一片焦土。
年幼的伊莫歐斯和比他更為年幼的妹妹就此成為了流民,流浪成為了幼年中最多的回憶,為了生存,樹葉昆蟲老鼠甚至泥土,隻要能吃的兩兄妹都吃過,還要躲避不懷好意的人。兩兄妹就這樣相互扶持著如同荒野上的雜草一樣活了下來,直到成為了一個光榮的職業者……
當時令伊莫歐斯印象最深的就是妹妹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睛,每當支撐不住時看到那雙眼睛就又充滿了動力。
可惜伊莫歐斯是以長壽聞名的德魯伊,而妹妹依蓮娜隻是一個戰士,一切都熬不過時間的考驗,當伊莫歐斯成為安東尼卡最強大的德魯伊時,身邊已經沒有了任何親人的存在。
時間長了,就算是最親的妹妹的麵孔也已經模糊了,隻有那雙眼睛還時常出現在了夢裏。
現在沈仲看到的女孩就有著和依蓮娜一樣的眼睛。
女孩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從這個快餐店門口進過,用帶著羨慕的眼神看著店裏的一切,然後疑惑的看了看玻璃隔壁這個連續幾天都能看到的有些熟悉的大哥哥,最後小心的看著腳下的道路跑到了對麵美食一條街上,在各個美食攤前走來走去,揚起小臉去望著來來往往的顧客們,希望能找到一些殘羹。
今天女孩的收獲顯然和前幾天不能相比,或者說她這些天的行為引起了盤踞在這裏的一個乞丐團夥的注意,因為是小女孩也沒太為難她,隻是把她趕到了一邊,但也已經使她今天不會有任何收獲了。
看著蹲在花壇邊哭泣的女孩,沈仲有些猶豫。
沈仲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活了那麼久,他早就知道世界上什麼人都缺就是不缺需要幫助的人,而且沈仲對於這個世界沒也沒太多的歸屬感,這也是沈仲這些天隻是看從來沒有試圖插手去幫助的原因。
可是這一刻沈仲還是產生了些憐憫,當年年幼的妹妹也是這樣跟著自己流浪的吧。
看了一陣,沈仲還是歎了口氣,到櫃台點了一堆東西,提著袋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