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白發青年笑著抬起了左手揮了揮。

房間內的幾人隻有一個抬頭望了他一眼,其他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嗯,怎麼說呢,我算是你們新的同伴?不過直到現在才知道有你們這幾個人在呢。”他像是根本沒有顧慮到別人的心情一樣笑著說:“畢竟那位塔和小姐說把你們扔在地下室放到發黴也沒有關係……”

沒有人理他。

狛枝凪鬥繼續自言自語一樣道:“不過,至少這裏也不是地下室……雖然比起地下室環境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聽說你們也不會出門,不會覺得悶嗎?偶爾會想要呼吸新鮮空氣什麼的?”

“也沒有必要一直待在室內哦?畢竟就算是塔和集團的大小姐也沒有想過要限製你們的人身行動……”

“不過你們還真的是很安靜呢,和我之前的同伴完全不一樣,他們可是吵得要死。”

“不過恐怕對於江之島小姐而言,你們也完全是……”

終於,離他最近的那個人忍不住抬起頭來了:“閉嘴。”那個人坐在地上,被靠牆壁,之前在狛枝出聲的時候抬起頭來的也是他。

“啊,你好?”狛枝像是沒有看出這人眼中露骨的嫌棄一樣,麵上依舊帶笑:“之前完全沒有聽說過你們呢,今天問過塔和小姐才知道你們是‘搬運工’……”

“因為產生了很多疑問所以就想著過來當麵問一下……不過看起來你們好像不太歡迎我?或者說,是並不願意解答我的問題……還是說,可以先聽聽我的問題再決定要不要作答呢?”

“可以請你滾出去嗎?”說話的又是牆邊的那個人,這次他連頭都沒有抬,隻是望著空無一物的地麵,用沒什麼精神的聲音如此道。

“你們從哪裏來?運送到這裏來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在這裏留下?還有,指揮你們的是……”

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終於抬了頭,那人看上去很年輕,麵上滿是倦意,他以無神的目光掃了一眼狛枝,語氣中滿是厭惡:“回答了你,你就滾出去?”

這麼容易嗎?

狛枝原本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容易便得到解答,不過仔細想想,已經墮入絕望深淵的他們,確實是不可以常理猜度……

“嗯,我得到回答就離開。”

那人隻說了一句話:“從島上來。”

他單單回答了一個問題便不再說話,這回答聽起來好像沒有任何幫助。他隻說一個“島”字,既沒有說出島的名稱,也沒有說島的所在位置,幾乎等於沒有回答。

狛枝卻是因為想到了什麼而心頭巨震。

島,和絕望殘黨有關的島,他隻想得到一個,並且……他前不久才從那座島上離開。

“賈巴沃克島?”他問。

在這個名稱被他吐出口之後,房間內的所有人都抬起頭來望著他,總算不再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了。

哦,原來如此,是要這樣才行啊……因為知道“島”的事情的人為數不多,如果自己表現出知道“島”的事情,他們才能確認自己是同伴吧。

“啊,實話說,前不久……我才從那裏回來呢。”

“不可能!”立即有人這樣道:“那裏應該已經——”他突然住了口。

我不可能從賈巴沃克島來,因為那裏已經……

“已經被未來機關占領了嗎?”

他們是因此而無法回到那座島才留下來的?不,也有別的可能性……

“這麼說來,你們聽命於那個女孩嗎?”狛枝在將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幾乎要苦笑出聲——除了這種模糊至極的說法之外,他也不知該如何形容了。神座的那個手下,不僅名字他不知道,她的外貌也沒有什麼特征,就如同擦肩而過的路人一般,他完全無法形容……

他不得已補充了一句:“我是說……負責管轄那座島的女孩子。”

“我們聽命於她,以及她聽命於的那個人。”

“她聽命於的那個人”?狛枝的第一反應是神座出流,然而對方根本沒有向他提到過這一點……那麼,那個人會是江之島盾子嗎?

“那派你們運送貨物來這裏,是誰的意思?”

“是島那邊的命令。”

為何他們的話都如此曖昧不明,是因為無法信任我嗎?狛枝輕出一口氣:“那,抓住七十八期生的關係者也是島那邊的意思?”

“不,這是那位大人直接向塔和提供的建議。”

……總之,整理一下思緒。

不知名的少女算是“島那邊”,“那位大人”大概便是“她聽命於的那個人”。狛枝懷疑過這人口中少女聽命於的那個人是江之島盾子,但既然說是向塔和提供建議,要將七十八期生抓起來的人,那理應不是江之島盾子。

而有權限和塔和的高層聯係,並令他們接受自己的意見的人……果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嗎,居然還牽扯到絕望殘黨中那麼高級別的幹部……

那是誰?

從不知名的少女開始想起吧,她負責管轄那座島,理應算是絕望殘黨級別不低的幹部了,然而她在那之後似乎背叛了江之島盾子,背叛了絕望殘黨,轉而為神座出流賣命……

狛枝愣了一下。

——背叛了江之島盾子。

“那位大人”不是江之島盾子的話……

“也就是說——”狛枝為了確認,輕出了一口氣:“你們來到這裏,果然和江之島小姐一點關係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