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說盡量。”
程老師和謝璟延其實是同一年到江源縣的。
但是兩人來這裏原因都不一樣,一個不是本意流落至此,另外一個則是主動到這裏來的。
程老是一名出色的物理學家,此外在大學還兼修了化學與生物專業。
留洋三年歸國後一直就在研究所,全身心的投入,醉心研究。
因為工作原因,不得不忽略了家庭。
但是她妻子曹雯月也理解,他作為一名出色的科學家,為國家做貢獻,首先來說他就是國家的人,再是他的丈夫,她女兒的父親。
但是意外比明天來的更早。
在1972年年初時,曹雯月準備回娘家探親。
曹雯月的娘家距離京市也還是有一段距離,坐火車大概需要三四十個小時。
但此時正是研究的關鍵時刻,程元培實在是抽不出來身陪同她一起。
這件事情已經有過兩次了,曹雯月雖然有點失望,但是也還是能夠理解,國家比個人要重要。
而程元培想著她也帶著女兒去過好幾次了,也沒多擔心,何況還有人保護。
所以隻能讓妻子一個人帶女兒回娘家。
但是沒想到她們在旅途中突發山洪,母女兩個都被衝走了,連帶著陪伴她們的警衛員一起都不見了。
等她們再次見麵時,他就隻看到了妻子冰冷的被白布籠罩。喵喵尒説
經過長時間河水和雨水的浸泡,臉和身體浮腫的已經快要認不出來了。
程元培看到這一幕,一股濃濃的悲痛感席卷了他全身。
踉蹌的走上前,顫抖著手掀開那可怕的白布。
雖然真的很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這就是她。
而女兒的消息仍舊一無所獲。
又找了一陣。
此時距離山洪爆發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程元培身邊的人都委婉的告訴他,她的女兒可能已經和她母親一樣了。
但是他仍舊沒有停止。
而他的研究任務也還是在持續。
那段時間他是處於一個精神完全緊繃的狀態,白天醉心工作,晚上夜不能寐,隻要工作閑下來就開始找人幫忙打聽女兒的下落。
一方麵工作的壓力像重擔一樣壓在他的身上,另外一方麵自責和愧疚就普通兩座大山,重重的將他壓倒身下。
身邊的磨難像夢魘一樣困住他,他完全沒有辦法擺脫。
但是在研究方麵還是沒出一點錯,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研究所的其他科學家,都在盡量減輕他在這方麵的任務,把一些關鍵和重要的報告和實驗交給程元培。
而他並沒有接受。
程元培當時就隻剩下了一個信念,就是趕緊完成這次的研究。
很快,沒有三個月就得到了很好的成果……
當研究所所有人為這個結果感到興奮時,歡呼鼓舞時,程元培卻沒有半點喜悅。
隻是感覺身上的一個重擔終於可以卸下了。
之後他便退出了研究所。
決心不再進行有關的任何事情。
因為他覺得,妻子的死和女兒的失蹤都是他造成的。
妻子曹雯月本來原定計劃不是那天回娘家的,但因為他一推再推。
最終他也還是沒能陪她省親,讓她獨自帶著女兒一個人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