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玄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就像是把以前通宵缺的覺一次性都給補上了。

當他的意識漸漸歸於自身時,一股迅速襲來的虛弱感讓他覺得十分難受。

艱難地睜開眼睛,剛想說些什麼,張秀玄立刻發覺眼前的場景實在太過古怪——自己一個二十歲的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女人抱在懷裏,而那女人卻不見絲毫吃力。

看見他睜開眼睛,女人本來神色還帶些擔憂馬上填上了驚喜,隨後發出連續幾個張秀玄似曾相識的音節。

張秀玄明顯感覺不對,他準備深入地思考一下自己目前到底是什麼局麵。可剛剛知道這女人說的是日語就頓時感覺到一陣困乏。

像是上了一天的課一樣,好想再睡一覺。

他可不想再睡上那麼一覺了,於是趕緊停止了繼續思考的想法。

張秀玄又準備說些什麼,可原本可以自如配合的舌頭此刻十分僵硬,他的所有努力最後都變成一陣尖銳的哭聲。

聽見這陣哭聲,原本隻有那個女人說著些什麼的房間接連地出現笑聲。

張秀玄哭得越歡快,房間裏的笑聲也愈發大了起來。

慢慢地,張秀玄感覺到自己好像正在空中移動,他慢慢停止毫無意義的哭泣行為,把眼睛看向前方。

視線的盡頭是一張美麗無暇此刻卻十分蒼白的臉龐。

那女人眼睛微眯,顯得十分疲累,可嘴角卻用力地翹起,伴隨著眼中的光,她口中輕輕地說出了幾個讓他聽不懂的音節。

隻接觸到這個眼神,張秀玄心中的急切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發現自己的手居然可以微微發出有些動作了,十分自然地,他的手慢慢抬起,方向正是女人的位置。

女人也回應似的輕輕摸了摸他的手。

隨後張秀玄又感覺自己要被移動了,這時候他已經放棄抵抗。

就在這時,一個悅耳的聲音出現,隨著床上女人慢慢點了點頭,張秀玄知道自己停止了移動。

又一張陌生的臉頰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好看的茶色頭發兩邊自然地垂落著兩個小卷,中間的劉海部位也有著一個一撮微卷的頭發,潔白的小臉因為興奮有些紅紅的,卻顯得更加可愛,她的黑色眼眸在張野做了簡單包裹的身上梭巡,那一瞬間,張秀玄生出一股羞澀的感覺。

小女孩好奇地看了幾秒,張秀玄也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從驚喜到凝固隨後變成有些僵硬的皺眉。

“這就是幸子阿姨生出來的弟弟嘛……好像有點醜……”

“……”

……

“有希子!你才是最醜的!”

羽田秀玄咬著自己剛剛長完不久的乳牙,手中用來注釋的筆在日文書上用力觸擊著,而目標正是代表著“醜”的意思的文字。

終於明白有希子當時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的羽田秀玄表示很生氣————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絕沒有人用醜來形容自己的!

‘下一次見麵一定好好收拾有希子。’他的心裏很快下了決定。

放下筆,被取名為羽田秀玄的小孩眼睛看向窗外,那是屬於群馬名門——羽田家的大宅院落,世代在附近生活的園丁們又到了每周來羽田家修剪草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