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葉振龍扣著衣扣,漫不經心懶洋洋地走下樓,一副毫不忌憚吊兒郎當的樣子。坐到沙發上,他伸長了腿,斜睨了一眼怒容滿麵的葉百洪,他滿不在乎地說:“又怎麼了?誰又把你老人家氣著了?”葉百洪騰地從沙發上彈起來,他白著臉用手指點著葉振龍:“你看人家喬樂天這個時候正西裝革履在新秀小學背台詞呢!你呢?大白天的,沒一點正事,我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你在外麵怎麼搞,我不管你,但是,你最好少弄髒我的地界,別三天兩頭整一些不幹不淨的女人上門,我都覺得晦氣。”“我說怎麼了麼?”葉振龍的嗓門大起來,聲音裏夾雜著奚落:“原來又是因為喬樂天,是不是一提喬樂天,你的汗毛都打怵啊!爸,怎麼了?不會連喬中懷的兒子都鬥不過了吧?”
葉百洪瞪圓了眼睛,胸腔開始劇烈地起伏起來,他暴吼著:你這個混蛋的東西,不比人家喬樂天小,卻沒一樣能比過人家的,我葉百洪哪樣都不比喬中懷差,就是生的兒子不如人家。”葉振龍也生氣了,他皺起眉頭,臉色非常難看。“別有事沒事總拿我和他比,他是他,我是我,我不行,也是你的基因有問題。”“你……”他指著葉振龍,手不聽使喚地抖動,一陣尖銳的刺痛從胸口處向外蔓延。
“爸,我溝女怎麼了?”葉振龍察看著葉百洪的臉色,語氣有點緩和,“沒有我,葉雨曦能去告喬樂海麼?能解你的心頭之恨麼?你還沒謝謝我呢!”葉百洪瞪了他一眼,胸口的刺痛越來越尖銳,他的額頭,已經開始向外冒著冷汗了。他轉過頭臉色難看地喊了一聲:“小劉。”那個女管家應聲,慌裏慌張地跑出來。看見葉百洪的臉色,立即心領神會,趕緊跑去餐廳旁邊的角櫃裏拿藥,倒水。葉百洪接過水杯,吃過藥,有好一會兒,他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閉著眼,平複著起伏的情緒。小劉管家默不作聲地接過他手裏的杯子,看了他們父子一眼,在心裏喟歎一聲,就悄悄地退出了客廳。
葉振龍坐在那兒,漠然地看著葉百洪吃完藥。然後他皺起眉,隱忍地說:“爸,知道你心髒不好,還總要生氣,我又不是今天才有這個嗜好。”葉百洪張開眼,冷冷地盯著他,齒縫裏開始向外喘著寒氣:“你真提醒我了,我還真得抽個時間去驗一下DNA,看看你究竟是不是我葉百洪的兒子,我葉百洪沒理由生出你這麼一個不求上進,不思進取,好逸惡勞,到處拈花惹草的兒子。”不滿重新回到了葉振龍的臉上,他掃了葉百洪一眼,迅速從沙發上站起來,他沒好聲地說:“你好好休息吧!我的事還沒完呢,失陪了。”說完話,他頭也沒回,直接上樓。
聽著他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葉百洪頹然地閉上眼睛,胸口處仍然在隱隱作痛,四肢百骸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筋骨,竟使不出一點力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