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桐正襟危坐,感覺到了來自林鬆的那火辣辣的目光,一時間,一種強烈的自責和內疚就抓住了她,既然對人無意,又何必給人錯誤的暗示。望著台上神彩飛揚的喬樂天,心裏實在有說不出的懊惱和心亂如麻。
好不容易挨到那典禮結束了,因為林鬆要忙著收拾會場,在他那一臉的抱歉中,她和曉宇逃一樣地出了新秀的校門。那一刻,她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仿佛林鬆那灼灼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她的臉頰。還沒到中午吃飯的時間,反正新秀離永記又不遠,拐過前麵那條街就到了,她就攬著曉宇沿著新秀的街道向永記走去。街道兩旁是枝繁葉茂的洋槐,陽光透過樹枝的間隙照在他們的身上,他們親昵地偎在一起,一邊走一邊說著話:“姐,”曉宇仰起頭,一臉的自責,“下回林鬆再給你打電話,你別理他了。你看他剛才那個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反正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亦桐笑了起來,陽光透過樹葉掛在她的眉梢。“傻小子,”她嬌嗔著,又疼又愛又憐又感動地攬著曉宇“沒你說的那麼恐怖。”
樂天開著車子,從新秀小學大門駛出,謝絕了老校長一起吃中飯的盛情邀請,沿著新秀街道向天海駛去。老遠,看見前麵一個女孩攬著一個男孩慢慢向前踱著步子。他心中一動,放慢車速,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幾分鍾的辨析,他把車子直開過去。然後,在他們前麵不遠處把車停下,打開車門,他走下車,繞過車頭,就直接橫在了他們麵前。
姐弟兩個正說著話呢,曉宇正講著林鬆的幾件趣事,逗得亦桐笑得前仰後合,突然間,喬樂天黑著臉神兵天將一般站在麵前,亦桐就硬生生地收住了步子,笑容立即僵在臉上,她警覺地看著喬樂天,脊背上那兩扇自我保護的羽翼開始慢慢張開。樂天走到近前,捏了捏曉宇的臉頰,曉宇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他。“顧曉宇是麼?麻煩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話要和你姐姐說。”喬樂天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這太令人震撼了。曉宇一臉的驚詫與疑惑,他慢吞吞地向前走,不時回頭好奇地看著喬樂天和顧亦桐。
樂天直佇在亦桐的麵前,目光如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奶黃色的麻紗上裝,咖啡色的宰腳褲,長發披肩,淡施粉黛,那雙黑亮的眸子,一股警惕的潛流在眼波底層潺動。亦桐回視他,下巴微揚,表情不遜,完全是一副應戰的狀態。兩人有片刻的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彼此抗衡,彼此對峙,彼此較量。半晌,樂天麵無表情,冷冷地開了口。“你好,顧律師,我們又見麵了。”亦桐輕哼一聲,不動聲色地直視著他,“怪不得早上有隻烏鴉在窗口叫個不停,看來想不迷信都不成。”他蹙起眉,盯著她,胸口開始鼓著氣。“你一向喜歡這麼不帶髒字的罵人麼?”
“那要看對誰,“她輕笑了一下,“你連我弟弟的名字都知道了,說明你真是做了功課了。你還知道什麼?是不是我家祖墳埋在哪都知道了?”“我突然間發覺令你這樣的對手屈服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
“但願你能做的光明磊落。”
“你不是說過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也不一定是個君子麼?”
她挺直脊背,揚起眉頭,銳利的目光在他臉上巡視,她的嘴角浮起了了一絲嘲諷的笑容。那怎麼樣呢?你是破硫酸呢?還是灑油漆?是想打恐嚇電話呢?還是寄來一隻死貓死狗?不過”她郎聲說:“如果天海集團的喬樂天做這個,那絕對要比今天的剪彩更有新聞價值。”“你在警告我呢?還是在威脅我?”他寒著臉“你認為要做這些需要我親自動手麼?”
她嘴角上挑,臉上是一副耐人尋味的笑容,然後,她有條不紊地從褲兜裏摸出手機,在他麵前舉起來。她眼睛盯著他,目光閃亮,眼底帶著不屑,帶著倨傲,她一字一句地說:“你剛
剛說的話全在這裏,我現在是可以拿著他到公安機關去備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