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姆幾乎是當場答應下和莉迪亞的婚事來。他原先獅子大開口,管達西要一大筆錢,但最終在我的威脅下縮減了。當我出門告訴莉迪亞結果時,她高興地蹦起來,一個勁兒地親吻我。

我可沒有什麼興頭玩祝福,除了默默哀悼這個愚蠢少女的青春和以後的悲慘生活外,我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至少她總算挽回了臉麵——雖然她本人根本不在意。

我給伊利莎白寫信讓她不需要在擔心莉迪亞的問題。兩個人的婚禮一周後在聖克利門教堂舉行,貝內特夫人在倫敦的弟弟加德納先生和夫人趕來幫忙了。婚後她們兩個就乘車去了朗伯恩。

我本來準備按照原定的計劃,和達西驅車去瑟斐爾。但又收到信,說瑪利亞即將和勞爾先生結婚,於是我便隻得趕回家參加他們的婚禮。

我本來以為達西先生還是會選擇去瑟斐爾小住,沒想到他居然要跟我一塊兒去朗伯恩,這倒嚇了我一跳。

在車上的時候我惴惴不安地懷疑地看了他兩眼,發現他沒有要解釋自己異常行為的意思。我本來不想問他,但還是覺得奇怪,便隻好咳了一聲,打打擦邊球:“達西先生對朗伯恩的印象怎麼樣?”

“和其他地方的鄉下差不多。”

達西居高臨下,瞥了我一眼,回答得很幹脆,也沒有進一步說明的打算了。

靠!真是的,差不多那你幹嘛還去!給自己找不痛快是不是?

我腹誹。雖然威克姆的真麵目算是被朗伯恩的諸位看穿了,但是除了威廉爵士,其他人特別是夫人和小姐都對達西的印象不佳。

“那你幹嘛還去呢?”我終於翻了個白眼。

達西不說話了,樣子看上去很鬱悶,眼神也很憂鬱,時不時還要瞪我一眼——我也很鬱悶:你這麼鬱悶,幹嘛還要和我一道去朗伯恩呢?……難道是他突然發現我雖然不美麗但是聰明勇敢所以被我深深地吸引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啊呸呸呸呸呸!我擰了把自己的老臉,告訴自己不能太花癡以免被達西鄙視。

馬車在路上奔馳,車廂的木板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春天的暖風從窗口裏吹進來。

我和達西一個人坐在這一邊的最左邊,一個人坐在對麵的最右邊。

這樣做的原理是,據說長方形中的對角線之間的距離是最長的。

我們兩個隨意地扯著話題聊,居然也還能聊得過去,或者說,我發現他的學問也很廣博——比起克斯特伯爵,不知道要靠譜多少。害的我有些覬覦彭伯利莊園的有名的藏書了。

到達朗伯恩的時候,家裏人和臨近的貝內特家的人都來歡迎我,伊利莎白熱烈地擁住了我,感謝我為莉迪亞做的事,我低聲提醒她她應該更加感激達西先生,也跟她說明她不必把這件事傳播開去,因為達西本人希望保密。

這次回朗伯恩,我頭一次發現自己比一對年輕美麗的新人都要受歡迎,但是達西一從馬車裏下來,大家的目光就都被他吸引過去了。

一個小姐和一個紳士單獨走在外麵確實會被人猜疑。不過很幸運,由於紳士是菲茨威廉·達西,而小姐是我,所以大家根本不願意相信我們之間有什麼不正常的關係。

我也不相信,而且我相信達西先生比我更不想相信。

威廉爵士很驚訝,立刻大聲上去歡迎達西的光臨,並告訴他賓利先生也會在兩天之內到達朗伯恩——他答應過要再來朗伯恩參加舞會。

因為莉迪亞家的事,朗伯恩原先還沉浸在一片閑言碎語和傷心安慰聲中,但霎時間,人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喜洋洋的,貝內特夫人是最高興的那一個,因為她的小女兒竟然嫁為人婦了,雖然貝內特先生甚至不願多給她買件新衣服,但這並不妨礙她為此一展愁眉,歡呼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