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澤宇的嘴唇覆在陸顯微的耳朵上,“你知道嗎?這扇窗的對麵就是山,什麼都沒有。”
陸顯微還沒等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就被何澤宇抱到了窗前,兩人鑽進了窗簾後麵,樓下隻有幾盞路燈還在亮著,依稀能瞧見米粒一般的雪花零零散散的飄著。
窗戶很涼,一貼上去,陸顯微渾身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又因為他身體的溫度在窗上留下白氣的痕跡。
對麵是黑壓壓的山。
“回去——”
“你不說變態一點才刺激嘛,慌什麼,膽小鬼——”何澤宇虛聲說著話,燈光打在窗戶上依稀能看見他們倆的身影。
修長的手指在窗戶上無力的抓著,滑下去,又被一隻大手死死按住。
陸顯微瘸著一隻腿不敢著力隻能架在邊上的椅子上,就聽那椅子不斷的磨著地,把地上的地毯都弄的打了卷。
何澤宇像是一隻從山中跑出來的高大野獸,正奮力的想要重新回到山上,可陸顯微擋住了他的路,所以他要把陸顯微這個阻礙消滅掉。
於是下手越來越狠。
“疼!”
陸顯微啞著嗓子叫了聲想要往後稍一稍,可憐老陸家小夥子被迫一直磕到玻璃上。
何澤宇發現這個情況後,回身扯了床上的被子把兩人裹住後,唰的一下打開了窗戶,還好他抱緊了陸顯微不然人就栽了出去。
陸顯微慌張的被推了出去,來到積著雪的陽台上。
白天明明還是寒風呼嘯要凍死人,這會兒到了深夜竟出奇的暖和。
何澤宇抓住陸顯微想要握住鐵欄杆的手,“涼,別碰。”
“操!你瘋了是不是!”
“沒事,有牆壁擋著。”
陸顯微慌亂的向左右兩邊看去還真的都有牆壁擋著,何澤宇壞笑了下,“隻要你小點聲。”
裹在一起的被子沒一會兒就鬆散了,冷空氣灌了進來,凍得陸顯微渾身都緊張了起來下意識的往後靠去。
身後傳來何澤宇的悶哼,過了一會兒又調侃他,“這麼積極~”
“你個老變態!禽獸!”
雪花落在他倆身上眨眼的功夫就化成了水,陽台上的積雪簌簌掉了下去,被子壓在欄杆上,陸顯微壓在被子上。
眼前是時近時遠的黑壓壓的山,垂下眼,那抹紅色的紗衣還在他踮起的腳邊晃著。
心裏又默默罵了句,“累死你,哼!”
*
陸顯微第二天沒戲兩人睡了個日上三竿才起,起的隻有何澤宇,陸顯微是起不來了。
何澤宇找了經理,得到了後廚的使用權還有菜品的使用權,此時正在廚房顛勺,火苗忽的一下竄的老高,鍋裏麵的菜漂亮的翻了一圈。
大廚看的直點頭。
何澤宇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做了一些陸顯微愛吃的,拿著飯菜回去了。
陸顯微是被香味給誘惑醒的,眼睛沒睜鼻子先動了動,床一沉,他就被何澤宇給扶了起來,“起來吃飯了。”
“吃什麼啊?”
陸顯微還沒睜眼睛,翻了個身習慣性的窩他懷裏去了,何澤宇的那件紅紗衣穿到了他身上,肩膀掉了下去,露出慘兮兮的咬痕。
“你老公下廚都是你愛吃的,快起來吃吧。”何澤宇手不閑著的隔著衣服逗了他一下,
陸顯微這才把眼睛睜開,“你做的?”
“嗯嗯,我做的。”
“快給我洗漱。”陸顯微直接往他脖子上一掛,何澤宇就把他抱去了衛生間。
時隔多日終於吃到了何澤宇做的飯,陸顯微發出滿足的感歎,嘴巴塞的滿滿的還晃悠了兩下腦袋。
何澤宇給他夾著菜,“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何澤宇你這個人太有心機了。”陸顯微咽下嘴裏的東西,“你說說我現在幾天不吃你的飯我就渾身難受,以後我可怎麼離得開你。”
“心機!太心機!”
他煞有其事的抱怨著,又吃了一大口菜。
“那你也心機啊,我現在幾天不吃你就渾身難受,我可怎麼離得開你。”
“那咱倆就隻能永遠不分開了。”
倆人傻兮兮的笑著。
吃完飯,陸顯微看著陽台上的雪被陽光曬的化了,他和何澤宇的腳印也跟著沒了,臉上一熱收回目光,“咱倆出去走走吧,天氣挺好的。”
“好啊。”
何澤宇立刻給他穿戴起來。
兩人出了房間遇見了幾個認識的人打過了招呼後出了酒店,溫暖的陽光撲到身上,何澤宇突然來了一嘴,“也許是要下大雪了。”
“你還會看天?”
“暴風雪前的寧靜啊。”
“走,往山邊上靠靠。”
何澤宇嘴角一翹,低下身,“來場真正的野外嘛。”
“操!你腦子裏能不能裝點別的東西。”陸顯微把他嘴裏的煙拽了下來,偷偷吸了幾口生怕被人瞧見。
“啊,這當了藝人真的好麻煩,一點不自由。”他感慨著又接了句,“不過賺錢是真香,不自由也忍了。”
何澤宇壓了壓他的帽子,“要不咱不當明星了,我現在雖然掙得沒你多,但是比在晉城的時候掙的多了,你找個別的工作,咱倆節省點也能多攢點錢,而且還有一些積蓄。”
他說著接過陸顯微遞過來的煙頭塞進了煙盒裏。
陸顯微笑了下,“不要,我要盡快賺錢,賺大錢過好日子,然後剩下的合約期我就挑喜歡的工作做,等合同到期解約咱倆就環遊世界,完美。”
兩人還沒等到山腳下就聽到刻意壓著的說話聲,兩人對視了一眼。
“你為什麼要喜歡他那樣的人!他到底有哪裏好!”
何澤宇兩人又對視一眼後,心有靈犀的就打算離開了。
“方臣!”這一聲沒控製住的喊聲驚的陸顯微“臥槽”了聲,然後察覺自己暴露了,連忙把嘴捂上,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山腳下的枯樹枝被撥開,周衍從裏麵氣衝衝的還有點慌張的走了出來。
兩夥人都很意外。
“我們不是故意”
沒等陸顯微解釋完,周衍凶狠的哼笑了聲,“你想給你的老板打小報告吧。”
陸顯微沒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和他的老板打小報告,就算是周衍剛才喊的方臣就是靳方臣那也是副總裁啊。
“去啊,無所謂,就去告訴席延我周衍就是瞧不起他,他算個什麼東西!”他看上去對席延真的非常厭惡,甚至還要牽連何、陸兩人。
不齒的看著陸顯微,“你就是被席延弄進方臣的公司的,被他看中也是一丘之貉,我勸你最好老實點,別給方臣添麻煩!”
他說到後半段的時候又向何澤宇看了過去。
兩人平白無故被針對了一通,陸顯微歪頭看向何澤宇,發出靈魂一問,“他腦子有病吧?”
“咱倆離遠點,被瘋狗咬了還得打狂犬疫苗。”何澤宇推著陸顯微就要離開,兩人聲音也沒壓低。
周衍聽的清清楚楚也看的清清楚楚,看他們兩個配合默契,恩恩愛愛!
心裏的妒火和怒火幾乎要把他燒瘋了!為什麼他就不能和方臣也這樣,為什麼別人都能得到幸福!
偏偏方臣要去喜歡那種賤貨!
對!都是席延的錯!
而他們倆是席延的人!
他整個暴跳如雷指著他們倆怒吼著,現在見不到席延就把火氣撒到了他倆頭上。
“我有病!有病的是你們的老板!是席延!呸!”他不屑的吐了口口水。
“屁個席延,他蘇玉就是一個在肮髒的老城區長大的賤皮子!他老爹酒鬼賭徒,他老娘勾男人,他也學著他老娘勾男人!還是勾他名義上的弟弟!賤!”
他的這幾句話像是炸彈一樣讓何澤宇和陸顯微停了下來。
陸顯微緩緩抬起頭和何澤宇同樣震驚的視線撞上,兩人都是不可思議。
周衍看他們停下了,獰笑著,“怎麼,你們不會不知道你們老板的這點破事吧,那我就告訴你們,他蘇玉就是個賤人!賤貨!”
“閉嘴!”
何澤宇怒吼一聲就算他和蘇玉做不成朋友,他也不能容忍旁人如此咒罵,詆毀蘇玉。
陸顯微忙順著他的手臂安撫了他兩下。
其實他心裏也懵了,有些困難的消化著周衍說出的消息,他這個沒見過麵的老板叫席延,而周衍的意思是席延就是蘇玉。
而席延不可能不知道他這個陸顯微就是和何澤宇在一起的陸顯微。
他回想著蘇玉出現的時間點好像就在他遇見趙年的前後,所以自己會被發現來到京城,簽約經紀公司,拍戲,這一切都是蘇玉安排的!
他為什麼要安排這些而且還藏在幕後?
“我為什麼要閉嘴!怎麼蘇玉也和你睡過,是啊,他那樣的賤人果然和誰都睡過,哈——”
回答周衍的是一個拳頭,兩人很快就扭打到一起滾到了地上,周衍嘴上還在罵著人,被何澤宇一拳打在臉上說不出話來。
周衍掙紮著抓著雪往何澤宇身上揚,把何澤宇從身上踹了下去,然後又朝何澤宇撲了過去。
何澤宇倒在地上抬起腳照著他狠踹了出去,周衍控製不住身形的向後栽倒,何澤宇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凶神惡煞的向周衍走了過去。
周衍痛苦的哀嚎讓陸顯微回過神,看了眼躺在地上一臉血的周衍後轉眼看向何澤宇。
“何澤宇!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