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養晦(3 / 3)

同舟滿27歲,仍然是一個小處男,心裏有點悲哀,也不知是不是s城27歲以上男青年裏最後一名處男。大學時代,在校園裏倒中意過清濤等幾個女同學,可一想自己的光景,談戀愛的氣泡一冒出,就被那無際的大風吹散在同舟廣闊無涯的內心曠野。他所在的圓馳快遞公司門口那個超市有個收銀員倒是清秀得緊,同舟時不時會借機去買點什麼。那個小靚女沒和小戴眼裏互射出電啊光啊什麼的,惆悵!公司出納30未嫁,對同舟暗示的秋波差點要把他臉上看出繭子,那出納的尊容讓同舟目不敢斜視。位卑而誌遠,追求窈窕淑女之念毫不氣餒。緊持著守貧謀遠之心,所以高不成低不就,隻好堅守“玉身”。

求聘清貴倒無妨,可那天天清晨的一柱擎天,對他的前列腺危害甚巨[1],通曉百科的戴同舟深知。他效法古時武人,一空閑就打煞身體,長跑、登山、遊泳、打拳….折磨得筋疲力盡,倒頭便睡,拋卻少年春qing煩惱。幾年下來,每天或晨或晚在海裏遊弋,練得寒暑不浸。

妹妹開始工作,和同舟商量要接去撫養弟弟擔子那一天,同舟很高興,妹妹的獨立和自己可以鬆下來的雙重喜悅浸染著他。思謀著趕緊去買點好衣服,也免得小蕭每次來玩都打擊他的外表,也好去會會那個收銀員。小蕭已開了家公司,自己做個甩手掌櫃,滿世界悠哉樂哉。

當穿戴一新的同舟站在那個小靚女麵前,從沒戀愛經驗的他唯唯諾諾口齒不清的表示要請她吃飯時,收銀員以打量怪物似的眼光打量著他。

“我幹嘛要和你去吃飯啊?有什麼事嗎?”這個其貌不揚時不時來買點牙膏肥皂穿得像個土包子的快遞員,怎麼突然就打起自己的主意來了!真搞笑。她心裏莫名其妙道。

“…..”落荒而逃的同舟覺得平生受辱今次為最!這個悲慘可憐向女人表白的第一次。內心的委屈和憤懣像非洲草原上奔湧的野牛群,像密西西比河雨季時泛濫凶獰的洪水,找不到破口。

買瓶白酒,一氣灌下半瓶。略微有些昏聵,仍不解愁。無處宣泄下,也不騎單車,一鼓作氣的向經常遊泳的東郊海灘跑去。同舟收入好點後,由關外搬到市區,可以經常騎車去海邊遊水。

恒常的鍛煉,跑20多公裏到駟馬灣海灘也沒覺得很累,脫下衣服,一頭紮進海裏。這段海灘不是遊泳區,淺海處怪石凜冽,正因為人跡罕至,同舟才經常來,他不喜被人打攪,岸邊的衣物也不用擔心。

隻有無時不刻翻湧的大海才是他的精神家園,當沉浸在海水裏,內心的博大好像被大海的浩瀚牽引出來,睥睨著這個世界。海裏那無數的暗流潛波和他心裏的萬千溝壑也彼此遙相呼應著。海浪重力卻又柔順的拍打下,收銀員遠去了,一起煩惱都遠去….

在海裏遊蕩兩個小時後,心裏漸漸寧靜下來。世界又恢複舊日的秩序,同舟在海裏好像得到新的力量,自己的內心出現新的一天,一切在向他招手。

半醒半幻間,似乎聽見不遠處的伴山公路上有汽車不尋常的急刹聲,像命運在惶急而淒啞的掙紮。經常的修身健體,同舟的耳目和直覺極為靈敏。又過一會,時間差不多了,天色微黑,同舟上岸準備回去。

自己衣服東麵5米的沙灘上,一個深褐色皮箱赫然躺在那裏,好像在等著命運之神的到來。

注釋[1]:男子外陽*過多,會引發前列腺疲乏而腫大、失衡、炎症,無性經曆少男也會得此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