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這7千你存到卡裏，好好保管。下學期學費、夥食費如果不夠，我會打錢來。弟弟聽話吧？”同舟在飯桌上把錢給已讀高二的妹妹保管。
“哥，我不想念書了。反正我成績越來越差，說不定大學都考不上。我想上班嫁人。”煙霞忍羞說到。同舟退學，煙霞知道是因為錢的問題，她也想效仿。
“別跟我廢話，你不讀書我把腿給你打斷。還有你，老三，敢鬆懈一點，我拳頭伺候。你們曾一個說的考北大，一個考清華，我都好好記著的！學費別給我擔心，哥哥本事大著呢。”同舟一改往日的溫文爾雅，惡狠狠的凶道。他知道妹妹的學習一直很好，也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他們家3個孩子得自父母聰慧的基因，成績在全校全區都是冒尖，同舟高考成績是地區狀元。從來清枝玉葉估計連男生的手都沒牽過的妹妹居然含羞說出嫁人的話，他心裏一陣難過。
“哥，…..”煙霞淚花一下淹沒了瞳仁。
這樣光景家庭的孩子都早熟懂事，弟弟默不吭聲，小眼睛也紅起來，趕緊埋頭扒飯。
“我要去gd，以後會買個手機，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我，記得。哥哥現在很多朋友，那些大城市裏趾高氣揚的同學都叫我老大…..”於是給他們簡略聊起幾年的大學生活。
同舟揣著剩下的2500元“創業”基金買了張硬座票，踏到s城的土地。這個南方臨海城市的天空格外高遠蔚藍，不像bj一到春天上空就塵土宣揚，也不像內地很多地方低矮灰蒙蒙的天空。同舟的心情略微舒展。
緊緊揣著一點保命錢，餓了就買幾個包子，緊張的花著每角每塊。兩天後，在關外租到一個極便宜的農民房。
然後踏上找工作的艱難長征。沒畢業證，一般的公司都進不去，更別說大公司。空有一腔膽識，無人賞識。又過兩個月，還是沒公司收留，糧草告急，前方兵馬搖搖欲墜。
這天，一個偉大可敬的小經銷商公司終於打來救小戴於水火中的錄用電話。公司主要業務經銷工業機械配件，管材、閥門等。同舟住在關外倒方便，s城的工業區關外居多，主要業務就在龍崗、平湖幾個工業區。同舟跟著一個老業務員跑了幾天，就開始一個人上路。
兩天拜訪26個大大小小的工廠，卻一個工廠的大門都沒能進去，全被保安擋駕。客氣的地方，保安把他的資料收下來，說會轉交給相關部門看看，但工業重地閑雜人等，免進。有的混賬保安直接像趕叫花子一樣掃出去，那天還差點和一個保安打起來。
同舟一下知道天高地厚，虛心誠懇的請教公司幾個老業務員。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姐姐傳授道：“小戴，你起碼買件像樣的西裝吧，還有你這鞋子，嘖嘖。”同舟一下臉紅。
“走到一個廠門口，保安如果問你做什麼，什麼話都別說，先派根煙。一定先別說來搞推銷的，和保安聊些家常，年輕人來s城闖大家都不容易呀，是不是老鄉啊等等。看你也不像傻小子，說話見機行事，臨場發揮，後麵就隻能靠你自己了….如果有收下你資料的地方，說明該單位有耗材采購計劃，要回訪，一定要回去。我們搞銷售的就是磨嘴皮子，臉皮薄是做不下來的。”
戴同舟又肉痛的去買套西裝，一雙皮鞋，踏上征程。他發揮自己的口才，討好著遇到的一個又一個門神。終於有三家工廠的保安答應一定轉交給供應處。
一個月後，小戴業績為0，沒定單上交。按規矩，公司發400的基本底薪。領錢時，經理對他的臉色，小戴是永生難忘。第2個月，有個小廠買了6萬的承插彎頭、三通、四通，螺紋管箍、管帽等。雖然少，也算開張。做成一家單位，該單位就算是自己的客戶，其他同事不得染指，通過維護，同行也難輕易奪走。可惜不是鹽巴、香皂這樣的消耗品，猴年馬月那些鋼管們才會看著我們小戴可憐，滅亡自己而成全小戴。接下來再無財喜光顧焦慮困惑的小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