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戲中人看戲中事1.沒出息的東西
“啊！你真的對陳南那小賤人下手了！”阿牛恨鐵不成鋼痛心道“你說你怎麼這麼沒出息！能不能換個人折騰折騰？我這麼些年青春就浪費在聽你嘮叨那小賤人了。”
“人家是找你訴苦的，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啊！”作泫然欲泣狀，我不信你不心軟。
“少來這套，聽見他我就來氣！你說你這沒出息的東西，不會蒸饅頭也就算了，連口氣都不會爭啊？他露個臉風騷了一下，你就貼了六年青春進去，這他要是撩撥你一下，你還不一輩子翻不了身啊！”
阿牛越說越氣，伸手抓過桌上的蘋果，狠狠的一口下去，隻是不知那蘋果是我還是陳南。
六年？這麼久了嗎？
“啊~~”阿牛終於忍無可忍失聲尖叫，這要叫她那幫仰慕者看到還不得弄死我，竟然把溫婉可人隻會抿著小嘴嬌笑的蔚肖筱給逼成這副模樣，披散著一頭亂發蹲在椅子上尖叫。我倒是早就習慣了，嗬嗬，不知多少回，我隻用輕吐“陳南”二字就可以欣賞到她這種樣子了。
兩年沒有見到，感覺好好親切哦！
“陳南，我要殺了你！汙染我的耳朵四年還不夠，這一見麵又開始了！讓不讓人活了”
“呃，那個，汙染你的耳朵的好像是我嗬~~”善良的提醒一下麵前這隻危險的牛，我小白老師是很公正滴。
“哼！你還知道啊。”白了我一眼後又忿忿的咬蘋果了。
“我也沒辦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麼招都使了，可就是忘不掉，我早就放棄了，隻祈禱他離我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這回他突然蹦達出來，我這不是立刻躲你這兒了嗎？過幾天就好了，嗬嗬，你讓我在你這兒躲躲吧。保證不再提他。”
這個問題上，我早就破罐子破摔了，臉皮也早就煉出來了。
“沒出息的東西！沒出息的東西！”阿牛仍恨恨的念著。
“你說你這台詞也念了幾年，不知換換，我都產生抗體了。對了，你和你家那隻怎麼了？”
此話一出，阿牛啃蘋果的狠勁一下子沒了，像泄了氣的皮球，在椅子上蹲坐下來，半天撇了撇嘴“分了。”
“啥？”怎麼可能？我不相信！“開玩笑的吧！？”
“真的，上周分的。”
我使勁盯著她看想看出些玩笑的痕跡，失望的在她漂亮的小臉上隻有少見的嚴肅。
“為什麼呀？”那麼相愛的一雙人。
“不適合了。”阿牛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又繼續了啃蘋果的動作。
我的心情比知道陳南和別的女的搞到一起還鬱悶，看了她半天。她啃完蘋果，抬手一拋，正中紙簍。
“幹嘛這樣看我？”
“你沒事吧？”那樣的一段感情就這麼沒了……
“有事！”她肯定的答“明天還得上班。”
“啥？”分手跟上班啥關係？
“唉，你這智商，和小屁孩兒呆久變傻了吧？”
“切！”
看了看表，指針已經快要指向一點了。
“明天周六，今天我下午下班回來再給你講吧。我可不想破壞我白天上班的好心情。現在先睡吧。”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車上睡了十來個點兒，這會兒睡得著才怪。翻身坐起來，把燈打開看了看，阿牛這家夥的客房可是沒有我的小屋東西齊全。（阿牛：你那根本不是客房好不好！）無奈隻能關燈躺下，告訴自己，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阿牛已經去上班了，客廳桌上留了串鑰匙和一張紙條“下班給你打電話，白天你自己附近走走，別丟了就行。”
我看看表，已經九點多了，胡亂吃了點東西就出門了。打車直奔超市，先在ATM上取了點現金，然後就開始了我的大采購。
看著收銀台顯示器上的數字，我的心直滴血，在家千日好，出門時時難啊！尤其我這樣空手出門的。首先難的就是銀子。
當我拎著大包小包的回來時，雖然昨天夜裏已經和保安打過照麵，他還是警惕的多看了我兩眼。真是的，我長得像壞人嗎？
進屋直奔浴室，這裏的夏天真不是人過的。趴在床上歇了半天，起身把大包小包拎進暫時屬於我的小屋，呼啦啦倒了一床。先把充電器找出來，把電話充上電。然後吃的穿的用的戴的分門別類的放好。看看表離阿牛下班還得有三四個小時，我是不要再出門了，不然回來還得洗澡。跑客廳把電腦抱進來，趴床上上網。
手機電充好的時候，也差不多五點了。一邊開機一邊收起充電器。然後我的電話在接下來的半分鍾裏都沒有停止振動。我看了看，15條未讀信息。
暈！平時開機扔那兒兩天它都不會吱一聲的。這也太誇張了吧。雖然知道肯定會有信息，你就那麼不吭一聲跑了，被拋下的人能拉倒？
先一條條翻看發信人，意外以及失望的發現沒有被拋下的人。
還是忍不住會去期待嗎？扁扁嘴自嘲了一下。
逐一翻閱信息，有幾條班裏小朋友問作業的，有幾條廣告，該死的移動，還有幾個朋友問近況的，其實就是看你放假沒，約玩的。
正挨個回複，又進來了一條，阿牛的
“半個小時後下樓，帶你去吃好吃的。”
半個小時後，我穿戴著今天剛置辦的行頭站在樓下的時候，阿牛的腦袋探出車窗，咋咋小嘴說“年輕真好。”
“那是！平時在學校都不好意思穿成這樣，好不容易盼到放假，終於可以裝裝嫩了。”純白的泡泡袖T恤，牛仔馬褲，經典白色帆布鞋，還有一頂玫紅的UCLA的棒球帽，粉藍色單肩的小挎包，這是我為接下來的日子出去玩準備的行頭。
“你還真當誇你呀？孔雀！”
“嗬嗬~~你要帶我去哪裏腐敗揮霍？”
“蹭飯。”
“啥？”我聽錯了吧？
“本來呢，我想帶你去揮霍一下的，有個冤大頭臨時蹦達出來，死活要來當冤大頭，有的吃有的喝還不用花錢，幹嘛不去！”
“冤大頭？李智？”阿牛家那隻，哦，確切說上周之前一直是阿牛家那隻。
“什麼時候變這麼聰明了？”
“切切切，我還不知道你，不過昨天某人不是告訴我分手了嗎？”
“是分了呀！這和蹭飯有關嗎？”
“少來，到底咋回事？”
聽完阿牛講述的前因後果，我不得不感歎：
感情這本經，家家都難念啊！
原來，李智那也是個倒黴孩子。本來吧，和阿牛小兩口小日子過得好好的。偏偏上個月他老娘一朋友閨女“學成歸國”，一見當年的小智哥哥已經這般玉樹臨風了，就充分展現了她新新人類敢愛敢拚敢搶的精神，對李智是死纏爛打上了。李智沒和阿牛說，想著那女孩小孩子心性，熱得快冷得也快，誰知那丫頭糾纏他未果竟然直接找上阿牛。添油加醋的編造了一出風花雪月的故事，把個阿牛氣得不輕。但阿牛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兩人相處這麼多年，這也不是頭一出了。李智身邊的爛桃花從來就沒有斷過。可是仔細想想，如果不是他態度不明不白，哪裏會有這麼多事兒？這麼想想，這火又上來了。偏巧趕上那幾天工作上有點不順，一怒之下提出了分手。
“那你現在，”我想了想接著還是問了“是後悔了？”
“哼！”
“嗬嗬~~沒出息的東西！”我很小心眼兒滴，終於逮住機會可以把這句話還給她了。
世界這麼大，有些人一輩子住在同一條街上，每天坐同一趟車進同一座辦公樓，都不一定能認識。所以相遇不容易，而相識更難。但是相遇相識之後再分離，大多數人之間的緣份也不過如此。也許會遺憾傷心慨歎唏噓，但這情緒很快就會被遺忘，連帶著那個人一起被遺忘。我們每日為生活奔波，哪有時間心情一一悼念那遠去的一份份情一絲絲緣。像阿牛與李智這種從校園裏走出來相知相愛相守的緣份，不知是修了幾世才換來的。
“阿牛，別折騰他了。”
“嗯。”
輕笑，我倆這樣心有靈犀估計也修了不少年吧。
我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到達目的地，看清包間裏所有人員的臉為止。
我咋這不招天待見啊！
怕啥來啥。阿牛家那隻旁邊坐著的可不就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主兒，該死的身上還掛著一個小美人。
黑著臉看向阿牛，隻見她也陰著一張小臉，看來這不速之客的出現她也不知情。
李智看到我倆一個賽一個陰沉的臉，愣了一下，看了看旁邊嘴角噙笑的陳南和陳南旁邊的小美人，突然想起啥似的，反應過來，招呼我倆入座，我不自然地磨蹭過去，在阿牛旁邊坐下。心裏把李智在牆上摔過來摔過去，虧我剛剛還勸阿牛原諒他呢。
斜著瞥了一眼陳南，他倒大大方方地看向我。嘴角依然掛著那欠收拾的笑。
這是個什麼狀況啊！
我們不得已狹路相遇，又順應天意分離，不就完結了嗎？難道還有續集？靠！可不可以拒絕演出啊？這麼折騰下去我會折壽的。
旁邊的小美人拉著陳南胳膊緊了緊，看著我倆，女人的直覺，這是宣示主權？陳南伸手給她拿過一杯果汁，不著痕跡的把她的手拿開。這個男人！
我笑笑，側過頭和阿牛耳語。我在桌下狠狠捏了捏阿牛的手，小聲說
“剛的話當我沒說，你繼續折騰他，往死裏折騰。”
阿牛回踹我一腳用更小的聲音對我說
“你真的隻是非禮非禮他？沒做啥別的事？你看人家都追到這兒了。”
“以他的人格發誓，絕對巧合！沒見身上掛著小美人嗎！”
正竊竊私語，突然聽到李智朗聲說
“你們也兩三年沒見了吧，能在這裏碰上也算是緣份了。不管曾經有什麼心結，今兒就忘了吧！”
此話一出，原本各說各話的四個人齊刷刷地看向他，果然，有點喝高了。
看這位是啥也不知道的樣子，估計還真是無意碰上的。這一次次偶遇，我們不會真的孽緣未了吧？李智也是我們隔壁畢業的，與陳南他們一個係，隻是專業不同，由於阿牛的關係，對我和陳南之間的糾葛也知道一些。
感覺到那邊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低頭裝啞巴，就不理就不理，愛看就看吧。端起麵前的茶水細細喝著，這種情況下，不開口是最明智的做法。
“哥哥，你們都認識？”
“噗！”一口茶不雅的噴了出來，隻因那稱呼。
一邊趴桌上狂咳，一邊心裏暗罵隻要沾著這小賤人，我就得倒黴！
“哥哥”渾身起雞皮疙瘩。這些小孩看高麗棒子的電視劇看得一個賽一個的會惡心人，遇到個男的就叫哥哥。
阿牛一邊給我拍著一邊說
“笨死你了！咋還沒習慣！”
看看，看看，這就叫心有靈犀！我咳得兩眼含淚，聽到這句話，感激地抬頭看向她，知我者阿牛啊！
“習慣什麼呀？”小美人的好奇心不小啊！
“習慣這種茶的酸味。”阿牛笑得無比甜美得回答。我在桌子下的手使勁擰了她一下。
“哦。”小美人果然心思單純。
我心裏生出一絲罪惡感，感覺跟欺負了小孩似的，不是我多善良，這實在是職業病，我們班那些孩子估計都差不多這麼大。什麼？等等，等等，這麼大？猛地抬頭，看向小美人，
“蘭欣，”呃，應該是叫這個沒錯吧？“你幾歲了？”
聽到我突然出聲和小美人說話，幾個人都好奇我想說啥，看那眼神頗有看好戲的成份，阿牛李智就算了吧，你個勾引未成年少女的大灰狼也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十九了。”成年了，可，也剛成年。
果然人家說得沒錯，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都喜歡啃嫩草。狠狠瞪了一眼那隻無恥的老牛。無恥的老牛笑著開口，衝我的
“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我們還真是有緣。”
“哼哼哼，”我皮笑肉不笑“真是有緣！”有也是孽緣！
看到小女孩在我們兩個之間不解地來回看，我暗歎口氣，真心問
“你怎麼來S城了？有事？”
我夠意思吧！怕你小女朋友誤會，這麼說話生疏而正常了吧？
“怎麼，我不能來嗎？”不痛不癢得懶懶回道，臉上依然是那副讓人想動手的笑。
笑！笑死你得了！我咬咬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看您說的。您這麼大人了，愛去哪兒就去哪兒，誰能管得了您！”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看看，看看，小女朋友的眉毛都快打結了，結吧結吧，回去折磨死這隻爛孔雀！
“我就說嘛！誤會就得解釋，說開就沒事了，是不是啊老婆？”李智突然插了一句，然後傻笑著看阿牛，看來真喝醉了，醉了話還那麼多！
“是是是。”阿牛一邊數落他一邊伺候他。
我不客氣得投去鄙視。
“真遜，就喝這麼點就醉！不能喝就不要喝。”順便落井下石，誰讓他把這個爛孔雀招來呢。
有句話說好心好報，同理，壞心也會有壞報的，我咋忘記自己待某孔雀旁邊時候是不招天待見的，要謹慎行事，安份守己才能避禍啊！這不，我這剛搬起個石頭想往井裏扔，就聽某聲音說
“哈哈，是不能喝～～還喝！醉了還不安生。”
我搬起的石頭生生得砸在了自己腳上，這隻爛孔雀在影射我前幾天醉酒的事。
我臉一紅不再答理他。就當沒聽到，反正你小女朋友在這裏，你也不好意思具體給講講吧！
長舌，八婆，無恥，我暗自磨牙。果然人家說壞話在心裏說一遍和真正說一遍產生的泄憤作用是一樣的。正暗自罵得開心，我的電話響了，翻出來一看，短信，打開，一口茶水又噴了出去，阿牛不解得看我，一邊又給我遞紙
“怎麼了這是？”
“哼哼，沒事。”我臉皮厚也不好意思告訴阿牛因為對麵那隻孔雀給我發信息說
“你醉酒時比清醒時可愛。”
我狠狠瞪了一眼孔雀，孔雀正側耳聽小美人低聲說著什麼，眼睛餘光和我的白眼打了個照麵，嘴角的笑更深了。
這什麼爛人啊！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這麼風騷啊！我得再一次加緊給心建築防線了。
李智真的喝醉了，趴桌上不動，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就寒暄著結了帳告別。
把李智送回家交給他媽，阿牛一出來就問我
“剛才小賤人給你說啥了？”
“你看到了？”
剛陳南把李智塞進阿牛車裏後，從我旁邊過去，輕輕說了一句
“躲是躲不掉的，我們還會見麵。”然後腳步不停地走了。
“靠！這小賤人想咋地？”
“我不知道，怎麼辦啊？牛！我沒打防犬疫苗啊！這要被他咬一口，不就要得狂犬病了！”
“你這沒出息的東西！不過他，”阿牛皺眉“到底想啥呢？”
2.男人心海底針
陳南那條短信息以及臨走那句莫名其妙的話著實讓我緊張了兩天。
阿牛看不下去了，對我說
“真不知道他腦袋怎麼長的！”
我狂點頭表示讚同。阿牛瞥了我一眼，繼續說下去
“不管他的腦袋咋長的，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比你的腦袋長得聰明，所以，你也別去琢磨他的心思了，以靜製動吧！”
過了幾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連通電話短信都沒有，漸漸也被我拋到腦後了。
這實在不是因為我沒心沒肺，而是因為陳南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也不是第一回了。
大三的時候，QQ空間還很流行，大家偶爾還會寫點啥。其實和博客是一個性質的。隻是博客更隱私一些，因為如果不是認識，你一般不會知道博主是誰。可是QQ空間不一樣，QQ裏的好友點擊你的頭像下邊的小標誌就可以進入你的空間，看你的文章給你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