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漁村一到了瀘水鎮,小兩口便直奔汽車站。
前往南市的大巴隻有上下午兩班,所幸他們來的早,趕上了。
大巴內還挺多人,一上了車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隻要你起個頭,三兩句一接話茬,就能聊開,把氣氛炒火熱了。
從瀘水鎮到南市大巴過去需要差不多將近四個小時,也就是到的話正好在中午飯點。
這麼長的時間,幾個健談的嬸子湊到了一塊,兜裏瓜子一掏再一分,就跟認識很久的老姐妹似的,東家長西家短地聊了起來。
從別人家的八卦聊到了自家的瑣碎事兒,大都是圍繞著子女怎麼怎麼樣的。
就聽得一個嬸子說到激動處猛地一拍大腿。
“你們是不知道,也是做孽,我花嬸做媒人牽線以來還是頭一遭遇到要求賊多,心比天高的人家,要求女方家條件要好,起碼雙職工,然後家裏的男娃最後是哥哥不是弟弟,不想找個扶弟魔回去……”
叭叭叭一長串都是在列舉著男方家的奇葩要求。
本來雲染已經昏昏欲睡,但“扶弟魔”三個字入耳,一整個清醒了過來。
再然後女人陸續的聲音傳來,雲染眉頭一點一點皺了起來。喵喵尒説
她說的難道是……
“這男方家擺的譜還挺大,多大的官兒呢這是。”
旁人聽不下去了,吐槽了兩嘴。
那個胖乎乎的花嬸接了話。
“屁!這男方家啊老子聽說上戰場早早沒了,寡母帶兒到大,這小子也才19歲,母子都在棉花廠裏頭做臨時工。”
“就這家庭,底子也不厚吧,對女方要求這麼高?才19就開始急著找對象了?”
男人戰場上犧牲,寡母帶兒,棉花廠職工,19歲。
這一項項都對應到了柳霜和陸虎的身上。
雲染瞬間坐直身子,拉長了耳朵開始聽起了這位嬸子接下來說的內容。
當然,她身旁的顧白也是注意到了,視線在小女人身上打了個轉,雙眼中一閃而過戾氣,隨即垂眸陷入了沉思。
“誰說不是呢,可人家有個好姐夫,人可是咱鎮上那家棉花廠廠長家女婿,現在在廠子裏頭管人事,可不就厲害了?”
“唉,你這一說我可就知道了,姓雲的是吧,聽說是倒插門,二婚頭還帶了個女兒,這女兒好像前段時間結了婚,據說不檢點還是啥的,反正下嫁到村裏頭跟了個痞子。”
吃瓜吃到了自己頭上。
被人傳做不檢點的雲染小臉拉了下來,至於痞子顧白整張臉都黑了。
說他媳婦不檢點?
這怎麼都不能忍,整個人處在了暴怒的邊緣就準備要跳起來找那人算賬。
結果被一雙手拉住,及時阻止了他的衝動。
聲音很輕,但卻很堅定。
“先等等,我想聽聽她接下來說的是什麼。”
顧白跟她對視了兩秒,最後平複下心情忍了住。
“那廠長家的女兒又是個不能生的,要不然你們以為她為啥找上門女婿,男人的女兒反正是潑出去的水也嫁了人,也不知怎的把這小姨子的兒子當作了個寶,還在廠子裏頭給弄了個職位。”
“所以啊人這不就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談個對象一大堆,真把自己當作未來廠子接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