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戒開始。”
宗主話音一落,沐雲溪便“噗通”一聲跪坐在了懲戒台上!
她垂眸向下,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前插|入的那柄長劍,混亂到連疼通都無法認真去感受。
這時,劍柄忽然被人握住——那是一雙屬於男人的手。
他握的很緊,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是要衝破那薄薄的肌膚一般。
“噗呲!”
男人毫不留情,一把將劍從她的身體裏拔了出來!
鮮血汩汩而出,在她的胸口緩緩綻開一片血紅······
沐雲溪艱難抬頭,入眼的便是沈卿懷的臉!
平日裏,沈卿淮總是喜歡在嘴角噙著一抹笑,給人一種溫和的錯覺。可眼下,他的麵色隻有死寂,上麵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漠”。喵喵尒説
沐雲溪怔怔的看著他,良久之後,那泛白的嘴唇囁嚅了起來,最終隻喊了一聲:“師尊——”
聞言,沈卿淮握著劍柄的指節蜷了一下,而後斂去所有神色,便將染血的佩劍收進了鞘內。
而後,沈卿淮對著那些將懲戒台圍了個水泄不通的觀刑者說:“孽徒血染北境三十六鎮數萬生靈,其罪——”沈卿淮聲音頓了一下,方才吐出最後兩個字:“當誅!”
沐雲溪的身體猛地顫抖了起來,直挺挺的撲倒在了青灰色的台麵上,隻感覺手下觸摸到一片溫熱。
——是她自己的血!
觀刑者已經懵了,他們震驚的看著沈卿淮。
沒有人料到沈卿淮會親自行刑,更沒有人料到他下手的速度竟如此幹脆,甚至還說出這般決絕的話。
沐雲溪不甘,她伸手向外夠,終於抓住了沈卿淮的一片衣角,抬頭,斷斷續續的說:“師尊,我沒有屠城···信我···我真的沒有——!!!”
她真的沒有屠殺北境三十六鎮的人!
可誰又會相信她呢——各派修士聞訊敢到北境三十六鎮的時候,她正站在城樓之上擺出一副行凶者的姿態。
頃刻間,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所有人當作罪魁禍首,喊打喊殺的要她去死。
沐雲溪看著沈卿淮的後背,眼神裏帶著微弱的希冀,企圖在合眼前,從他的嘴裏聽到隻言片語的相信、或者維護。
這樣……她也不會死的太難堪。
至少這個世界還是有人願意信她的。
可沈卿淮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反而向宗主拱手行了一禮,冷然道:“師兄,是不是可以宣布懲戒結束了?”
宗主祁修文儼然被嚇傻了,他磕磕巴巴宣布:“結······結束!”
話音一落,沈卿淮便用靈力震斷了衣角,欲抬腳離開。
見狀,戒律堂的幾名弟子趕快攔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人猶豫的問:“青蕪仙尊,沐師姐的屍首······怎麼處理?”
沈卿淮眼皮微垂,叫人看不清神色,隻聽他啞聲道:“後山。”說完就走,步子比誰都快。
淩雲宗後山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說白了就是亂葬崗,那裏野狗、禿鷹、惡鬼、邪穢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齊聚……簡直要什麼有什麼,一旦拋進去根本留不下全屍。
在淩雲宗內部,隻有犯了極刑被處死的人,才會被扔進去。
但沐雲溪身份特殊,她是青蕪仙尊名下首席弟子,素來受寵。自然沒有人敢往這邊想,怎麼也得留具全屍吧。
因此,幾名弟子聽見沈卿淮這麼說,心裏不由一駭。
“沈、卿、淮!”
沐雲溪傷的太重,苟延殘喘至此已是天大的奇跡,所以這三個字根本喊不出來,隻能看著那道背影念在了心裏。
當她感覺自己被戒律堂弟子抬起來的瞬間,便再也撐不住了,所有的意識猶如潮水,頃刻退散。
合眼前,她依稀記得,沈卿懷似乎站定腳步回了一下眸。而他的唇好像也無聲輕啟,說了些什麼。
視線模糊,沐雲溪看不清沈卿懷的口型,但她覺得沈卿懷說的應該是——
去死!
若墟三十三年冬,青蕪仙尊名下首席大弟子沐雲溪,因屠殺北境三十六鎮數萬生靈,被其師尊親誅!
*
很久很久之後,突然有人拿著“沐雲溪”這三個字詢問當年的觀刑者。
對方杵在原地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他厲眉橫對:“人他娘都死了十五年了,你還提她做什麼,晦不晦氣!起開起開,別擋我路!”
瞧瞧,縱使曾經被無數人恨之入骨,死後仍是一捧流年黃土,誰還願意把你刻在骨子裏呢。
都頭來,都不值一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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