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書生趁著黑夜,來到北街。北街不大,總共也沒多少人家。住一個當官的,當然就知道了。京城裏官兒,都喜歡在門口擺一對石獅子,竟然不大,但是也顯得氣派。
李大人,果然北街有一個官府人家。想必是了。
鬼書生從走到後院,從外麵的樹上跳上牆去,看了看院子。裏麵的排場是不小。
如果這“包打聽”的更夫說的是真的,那麼後來進宮的那個“花妃”,就不是黃河岸邊,擺渡船家的女兒了。
鬼書生冷笑一聲:果然膽子比天大,看你們欺蒙到幾時。
不過,從更夫那裏得來的消息,還必須的驗證一下才行。更夫是包打聽,可是卻也是流言蜚語小道消息漫天飛。
鬼書生在李府,沒有認識的人。
隻好想起了公孫甲子。
鬼書生讓公孫甲子去北街,跟李府的人混熟了,然後偷摸打聽一下消息。
公孫甲子妝成買菜的老頭,天天跟李府的廚師打招呼。過了半個月,總算買菜走在一起,混個臉熟。
公孫甲子說自己也是個買菜燒飯的,跟李府的廚子一樣。說主子難伺候。
主子難伺候?
這可是個奴才們,永遠也說不完的話題。
公孫甲子假裝罵主子,說主子家的夫人,太難伺候。
那廚子也說,是啊,這老爺難伺候,難不過夫人。
公孫甲子道,夫人難伺候,難不過小姐,這小姐才是最難最難伺候的。家裏有一個小姐,千金小姐,脾氣大,個性強,怎麼伺候怎麼不滿意,燒肉吃太你,燒菜吃太淡。燒肉了說肉不好吃。燒菜了,又說天天這麼多菜,當自己是羊吃素?難伺候,難伺候。
廚子笑了,他們家的小姐,沒那麼難伺候,隻有夫人難伺候。
公孫甲子道,這小姐最好趕緊出嫁。你們家的小姐,出嫁了沒有。
廚子急忙不說話了,說不說了。
公孫甲子豈能放他走,拉住了說先去吃飯。菜和肉放在一邊,兩人去吃飯,公孫甲子說自己還沒吃飯,一起隨便吃點。
又是喝酒,又是吃飯。公孫甲子說,這午飯時間尚早,好好說說冤屈。兩人酒過三巡,無話不談。公孫甲子三句不離家裏的小姐,千金大小姐,胃口刁,吃啥都不好,燒啥都埋怨。難為死廚師了。
廚子道,早一點長大,早一天嫁了也就是了。
公孫甲子問你家小姐已經嫁了?
廚子道,嫁了。
公孫甲子問嫁誰家了。
廚子笑,不說話。
公孫甲子不屑,瞧瞧你這幅樣子,可見就沒嫁個好人家。要不然,嫁了好人家,早就吹上了。
廚子冷笑,吹,吹牛的話,誰吹的過我啊。你還吹不過我呢。
公孫甲子又笑,不會吧?誰吹的過你?你就誇海口了。這嫁女兒,自古就有往上嫁的,攀高枝的。平等嫁的,門當戶對的。還有那再不濟事的,往下嫁的。吹牛?你吹的過誰去,要看看了。
廚子又喝了一口酒,我吹牛,牛皮不是吹的,海口不是誇的,我主家的那個千金,命好。
公孫甲子又譏笑,這請將不如逼將,不逼他,他怎麼能說呢。說你家千金嫁的好,難道還嫁的過皇上去,你看皇上如今,西宮六院,東宮六院,十二名花,都娶齊整了。而且還都是十二個月的女子。都代表一個月的名花呢。你就吹吧。你再怎麼吹,可就吹不過這十二個女子去。
廚子冷笑一聲,低頭附耳對公孫甲子道,老廚子,我可跟你說個掏心窩子的話,你可別瞎說,千萬不要給人說,否則,可是要砍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