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剛一打開,劉蘇悠悠就像落入蜂巢,一片嗡嗡的嘈雜聲,一片烏泱泱的腦袋:都是青春男女,女人居多,年輕的居多,環肥燕瘦、姹紫嫣紅,像是等待著參加走秀一般。
她身後是電梯,身前是樓梯口,正對著牆壁是大寫的數字:“九樓”,右手邊兩扇大門合著,門楣上的牌子清清楚楚標識著“服裝表演廳”,門前是擠得滿滿當當的人,
沒錯,參加的人員、地點、時間,無一不差,自己遲到了7分鍾,看這樣子,麵試還沒有開始呢。
不是訂的8點嗎?外麵這麼嘈雜,裏麵也不可能正在麵試。
她還是不放心,客氣地衝門口的幾個姑娘頷首,嘴裏說著讓讓,從人群中擠過去,走到大廳門口,想趴著門縫朝裏偵查一番。
她腿長個子高,彎下腰剛剛湊過去,額頭頂在門板上,右邊的一扇門就開了。
不用探頭也看得見,裏麵是空空蕩蕩的T型台,台兩邊是整齊排列的椅子,牆壁處人影綽綽——卻都沒有腦袋。
什麼鬼!身後全是人也不怕了,正要深入看個究竟,身邊有了動靜,以為她是工作人員,門邊幾個姑娘立即圍過來,問什麼時候開始?
她學外教老師一樣,肩膀一聳,雙手一攤,幹脆,把門一推,開到最大。
外麵的人像免費入場的觀眾,一窩蜂進入,倒是把她擠到一邊。
進去的人都傻眼了,仿佛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恨不得長出兩雙眼睛,看見了別有洞天:除了正麵是鋪著紅地毯的T形台,其餘三麵都是服裝展示櫃。就是南邊有半堵牆的一排玻璃窗,下麵也是半截櫃子,裏麵掛滿了形形色色花花綠綠的奇裝異服,豔麗的色彩,非凡的款式,稀罕的麵料,像吸鐵石一樣,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哇,還有這麼漂亮的衣服!”大家暗自叫好。看見T型台兩側還有門,裏麵是不是有考官?麵試即將開始了吧,一時間,集體禁聲。
後麵還有人陸續進來,擔心擁擠,劉蘇悠悠把另外一扇門也打開,並在門邊候著。比例嚴重失調,寥寥的幾個小夥子當中,並沒有發現張大雷,前天下午,那麼迫不及待地要報名,難道臨陣逃脫了嗎?
就在這時,至下而上傳來說話的聲音,夾雜著上樓梯的腳步聲,在空曠下來的過道裏,帶著些許回聲,十分清晰。
男人的聲音沉穩有力,硬邦邦的:“曹經理,主考官都遲到,這是瀆職!”
女人的聲音尖細嬌弱:“羅副總,我哪裏不想早點來,真的是堵車呀!”
“堵車?”男聲更加刻薄,“你要是闌尾炎發作了,就因為堵車,要送你一條小命的。”
“哎呀,我的副總經理,不要咒我好不好?”
這話剛剛落音,一男一女已經上樓了。人如其聲,女人一襲湖南色的職業套裙,無可挑剔的妝容,左手夾著黑色的大文件夾,右手捏著一串鑰匙,典型的職場精英,這形象可以上廣告牌了。喵喵尒説
登上了最後一級台階,她鳳眼突然睜大,頓時花容失色:“誰把門打開了?”
神色那麼嚴峻,劉蘇悠悠心裏一個突兀:難道要追究責任?可能,櫥窗裏的衣服價值不菲,擔心有閃失是不是?急忙回頭掃視了一下,玻璃完好無損,沒有打開的跡象,走出門,迎上去,勇於承認錯誤:“對不起,我隻是一碰,門就開了。”
邊上的男人國字臉板著,眼刀飛向邊上的女人:“曹經理,昨天,你沒鎖門?!”
“不可能!”這個曹經理傳遞了眼刀子,原封不動地投向了劉蘇悠悠,“你叫什麼名字?”
“劉蘇悠悠。”這有怪罪我的意思?劉蘇悠悠怪自己多事了,但還是勇於承認。
曹經理哼了一聲:“哼,名字怪,是最後一個報名的,記住你了。”
還沒有來得及分辨,邊上的副總經理語氣更加嚴厲:“還沒有入職,就想篡權了?!”